积水退去的第三天,顺天府衙门终于派来安抚百姓的官员。铜锣巷每家每户收到十升米粮,胡椒一捧,细布两尺,预防瘟疫的药包三包。赁屋的人家减免一个月月租。

河道边溺死两人,铜锣巷溺死一人,报上官府。

“别跟官差提西屋里头的人。”应小满叮嘱阿织,“西屋是个大麻烦。不能说出去。”

阿织懵懵懂懂地点头。

可不正是个大麻烦。

昏迷多日,高烧不退,偶尔迷迷糊糊地睁眼,对周遭光亮和说话毫无反应,片刻后又睡去。

李郎中过来看说,呛水是一时症状,倒春寒天气泡在冰凉河水里,引发的风寒和伤口感染才致命。好在人年轻健壮,药剂发汗驱风邪,拿身体底子硬抗罢!

官府慰民发下的胡椒是稀罕好货,应小满仔细包好,提去李郎中家里,抵平最近的欠账,又提三包药回来放灶台边。

义母喜道,“一次给这许多?郎中愿意赊咱们药?”

“这回不是赊的,是送的。今天平了欠账,我又跟郎中提起打算搬家的事。郎中过意不去,死活要送咱们几包药。”应小满道。

经过这次河水倒灌,吃了一场大惊吓,锣鼓巷的屋子再便宜也不敢续租,义母几次提起搬家。

只是搬家除去繁琐之外,还需一大笔押赁金。义母每日对着空荡荡的吊篮叹气。

应小满左思右想,要不要把义父临终前塞给她的五十两银拿出来。

义父说这是关键时刻才能动用的贵重钱财。

入京报仇成功之后,拿这五十两银去京城极出名的大相国寺附近,寻一处叫做“余庆楼”的酒楼,进去找店掌柜的说,“故人前来归还五十两银。”自会有人领她出京城。

应小满心里琢磨着,京城容易讨生活,她和阿娘不打算回老家了,也就不需要花钱出京城。虽然报仇八字没一撇,但眼下搬家就很关键,五十两银用起来正合适。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苦药味,小火熬煮的中药炖好。应小满琢磨着事,心不在焉将乌黑药汁倒入碗里,端进西屋。

起先两天连药都喝不进,都是拿瓷勺撬开牙关,顺着缝隙灌下喉咙。今天明显好转许多,瓷勺轻轻一撬牙关,便主动吞咽起来。

“喂,”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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