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迂回多盘,抵达山腰平地时,梁道玄的肩早已被粗绳磨破,四肢酸胀犹如硬木,疼得快没了知觉。相比之下冯钰就好得多,到底是禁军大营出来的禁卫,活动活动筋骨,立刻活蹦乱跳,只是他心疼两匹马,来不及歇一歇就到处寻能喂食的草料,安抚本不是驮马的坐骑,做了他们分外的苦工。

梁道玄举目四望,眼前所在的山台地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隐约能听见山中河水溪流穿峡走峪的回响,也有参天树木盘踞,多是鹄雁山常见的榛木、豆杉、刺槐和紫椴,因生在地势高处避免了洪水的侵扰。

这些树经年粗壮,若要就地砍伐,确实不如从山侧往下拉上已断裂的结实滚木更高效。

被运上来的断木正在一个头上包了麻巾的中年男人指挥下,拖去台地地势较低的西侧,由那边六七个妇女掘土半埋,再结绳加固。

“再来一根!快快快,别愣着,今晚上雨就来了!”

那中年人回头正看见张望的梁道玄,不耐烦拍手催促,冯钰听见有点不大乐意,想上前说道两句,却被梁道玄抬手拦住,示意他一起帮忙。

两个人搭上手,这个暂时只有二三十人的避难所顿时多了两个青壮劳力,加上本就堆积了许多建材木料砂石土方,不一会儿,台地西较低那一面已有了堤坝的雏形。中年男人检查拌好的砂浆,命人涂抹到木坝朝外那一面,不忘提醒一句:“夹纻的胚子多塞两层!”

这就是梁道玄的知识盲区了,他天生有着极强的求知欲,立即控制不住凑上去看,那中年人见状拦住道:“你是借住这边的商旅?还是往这来游荡的闲人?你看看这阴着的天,没一会儿就要下雨,恐怕雨势还不小,山路没法走,你只能暂时歇脚在这处,如果闲着两只爪子,就去帮忙搭草棚铺芦子,别晃晃悠悠的。”

因着便服,梁道玄看样子很像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他正想笑着解释,冯钰气急抢先:“我们梁大人是御史的随官!正儿八经的从五品宗正寺少卿!你个工头怎么说话呢?”之后亮出了梁道玄的文牒与禁军的令牌,证明所言非虚。

冯钰是心高气傲的禁军千牛卫,哪见得梁道玄受这个委屈,不平则鸣,梁道玄却在中年人面如图色后笑道:“请问可是郑德元郑师傅?雨势既然紧急,我们先忙完手头的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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