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旨意下达前几个时辰前的清晨,仪英殿。

听完沈宜关于他和梁道玄二人审讯结果的禀报,梁珞迦气得下意识想怒拍椅子扶手,抬都抬起来了,忽得看见哥哥亲手缠上的净布,硬是忍住,将手落回膝上。

“蒲荣宫中的太监徒弟在外面收了养子再送回宫,为图复仇蛰伏良久,待得知蒲安寿入了殿试,两方一拍即合,成了这阴谋?这里面没有旁人半点的作用么?”梁珞迦相信这件事的脉络如此,但不信无人借机扇阴风点鬼火,从中作梗。

“蒲荣的徒弟在宫外已然自戕,无有对证。”

“他一定是自戕吗?”

沈宜看着太后,半晌后,低头道:“是奴才办事糊涂,请太后责罚。”

“算了。”梁珞迦并不拿无法更改之事责备属下,“蒲荣的徒弟认识蒲荣的养子,并不稀奇,也许二人早有勾结也未尝不可,但礼部这边……”

梁珞迦不想放过这样整顿吏治树立威信的好机会。

“太后,明日小朝,国舅大人说他要‘置身事外’,请您自行量度。”沈宜头也不抬,继续恭顺禀告,“国舅大人昨日在北衙禁军司衙署与向熊飞见了面,看过证供,托人来给奴才传话,此话是要奴才秉明太后的。”

“是什么?”

“国舅大人说:不求真相,只定乾坤。”

“启禀太后,该移驾崇政殿亲临小朝了。”

门外通传的声音在这时传了进来。

梁珞迦默念这八个字,豁然起身。

……

一直到小朝会后半段,梁珞迦听着向熊飞和几个大臣争执不休,音调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她心中仍然在回味这句高明之语。

兄长所在之境、所立之巅,要比她广阔和超拔的多。

这句话拯救了她的困境,让她一直拘泥于为兄长伸张正义的义愤化作一种真正可以称之为冷静的沉着。

今天她和哥哥,会是此地唯一的胜利者。

梁珞迦缓缓起身,自帘后而出,众臣连忙避让,也停止了争执。

“向将军的忧虑,哀家明白。”梁珞迦率先走向吵得脖子通红的向熊飞,示意他不必继续躬身扶手,“向将军认为此案疑点颇多,不应草率,还要细查严办,该提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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