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杵在门边,像被抽走了魂的木头桩子,还挡住了别人进出的去路。

李裴重重拍了下他的背:“你挡在这儿干什么?”

秦衡醒过神,敛下烦躁:“没什么。”

李裴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饶有兴致,抬了抬眉,漫不经心地问起:“出什么事儿了?”

秦衡又不是听不出李裴话里话外的落井下石,不坏好意等着看好戏,他回过头,看着李裴有几分阴冷的脸庞,忽然间就笑了。

李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这么多年,就属他和太子关系最好,近来更是好的形影不离,可他现在这个蠢样,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李裴现在就是被乌鸦琢了眼,猪油蒙了心。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

“你笑什么?”

“我不能笑吗?”

“那你别对着我笑,我嫌恶心。”

李裴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越过他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秦衡懒洋洋的,也没有多说废话的兴致。

竺玉被新来的两位先生牢牢盯着,已经自顾不暇,没有空闲去管她这些个本来就阴晴不定的同窗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从前上学,她只觉得早起很痛苦。

现在是在国子监的每一刻,都很痛苦。

一刻都不得松懈,太傅比她先前的老师还要严厉,文章做的不好会被指责,大字写的不好也要重新抄写。

一页页纸上全是她的批红。

朱红色的墨笔在她写下来的打字旁打出一个个小圆圈,圈的她无地自容。

整篇文章写下来,得有大半篇的字词是太傅不满意的。

竺玉抱着被批红的文章从太傅那儿回来之后,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神,提不起劲来。

太傅方才说的话,如魔音绕耳,不断折磨着她。

“走势软绵,有形无力。十岁小儿写的字走势都比你的要凌厉。”

竺玉做什么都觉得凑合就行。

不指望自己做到最好,而且想要名列前茅,就必然要付出同等的努力。

她骨子里其实是有些懒的,不想将自己逼到绝境里。

说的好听些,就是不舍得对自己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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