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被大当家这突然的一跪惊得愣了半晌,连忙想去扶他:“你、你叫我什么?你先起来!”

卫绫摇摇头,依旧跪在他身前,喉间像吞了铁般,话音艰涩不已:“当年事变突然,我等赶到东宫时,为时已晚,遍地尸首,火光漫天……我们遵殿下遗志,南下逃遁,隐匿多年,原来小主人还尚在人世,原来钟家一直……”

钟宴笙扶着他的手停顿住,脑子里茫然又混乱。

卫绫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是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就叫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东宫、太子妃、钟家。

能与这些有关的人,只有一个人。

先太子裴羲。

钟宴笙长长的眼睫抖了抖,心底陡然生出一个惶惑而难以置信的预感,轻声道:“卫大当家,你先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是谁?我爹娘又是谁?”

片刻之后,卫绫抬起头,眼眶已经彻底熬红了,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您的父亲,是太子裴羲,母亲,是与太子青梅竹马长大的太子妃殷宜繁……”

被钉死在十八年前皇城东角门外的先太子裴羲。

淹没在东宫大火里的太子妃殷宜繁。

当年的血腥气与灼热的火光似乎扑面而来,钟宴笙的呼吸有些困难,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直到被安静趴在旁边的踏雪用脑袋拱了下手,才回过神来,茫然问:“你为什么那么确定?”

“您的眼睛。”卫绫哑声道,“与殿下一模一样,您的长相与殿下也很相似,还有几分太子妃的神韵,还有您后颈上的胎记,与钟家的关系,年岁,都能对上……属下绝对不会错认,只要当年熟悉殿下的人,都能认出您。”

钟宴笙缓缓眨了眨眼:“你到底是?”

“属下是东宫暗卫统领。”卫绫停顿了下,“只忠心于太子殿下。”

展戎明面上是萧弄的亲卫,实则统领暗卫。

钟宴笙明白他为什么看卫绫,会觉得他的气质与展戎有些相似了,他们都是死士,但和一般的死士又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主人”,都珍惜他们的命,从未将他们看作死物来对待。

卫绫没有必要撒谎,更没必要为了欺骗他,毫不犹豫地吞下展戎给的毒药。

他真是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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