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书房,司洸大喇喇地斜坐在龙椅上,脚踝搭上膝盖,想着方才的事,怒不可遏。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卑贱的话。

更可笑的是,江神聆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没有搭理他。

他拂袖离去时,每一步都走得难堪,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背上,她在笑话他吧,她此刻一定在笑话他。

案上奏折堆积,司洸随手翻看了一本,南边的知府上贡了一堆柑果,这点小事也值得呈到他的面前吗?他当即就想罚人。

司洸把手里的奏折扔开,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的自己,剑眉凤眸,薄唇挺鼻,他浑身的气场像是出鞘的玄铁,带着凛然的寒芒。

自从去岁患上时疫之后,他一直食不下咽,心情烦躁时常纵酒,他的下颌消瘦了些,棱角更加分明。

他虽不常对镜自照,但少时也常听人夸赞他丰神俊朗,仪表出众。

他哪有半分像那个病秧子,司湛总是惨白着一张脸,貌若好女,眸光也清清远远、漂浮不定的,不似他眉眼间有威仪之气。

他竟然想学着司湛的样子?镜中的自己斜唇讥笑,他真是酒喝多了,脑子不太清醒。

司洸想起江神聆患上时疫的夜晚,她在恍惚间,温柔地抱着他,他从她的神态中,能窥探到过往她与司湛相处时的一二分柔情。

那时他心痛如绞,但怜惜她在病中,所以原谅了她。

若她真将他当成司湛,那她的每一分柔情似水,都不是对着他的,而是对着他嫉恨的那个人,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不过是让自己显得狼狈可悲。

他越想越是生气,他哪还有半分九五至尊的样子,他该用手段逼迫她就范,而不该去改变自己,迁就她。

他绝不会如此!

绝不会!

司洸看到镜中的自己,凤眼中隐见挣扎之色,他顿时压低眉弓,脸上浮现出骇人的戾气,遮掩住了那点挣扎。

御书房外传来稚童的欢笑声,他听到慧敏大长公主轻声斥责道:“安静点,皇上在里面呢,等会儿你们要对着皇上行礼,别忘记了规矩。”

两个女娃软糯糯地说:“知道啦!”

肖佑走到他身旁,躬身说:“皇上,慧敏大长公主带着她的两个外孙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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