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聆穿着浅绿色的纱裙,杏色斜襟梨花纹短衫,发髻慵懒地挽在头上,斜插一根碧玉珍珠簪。

她坐在楠木卷草纹长案后看书,司洸想,自己真是喝醉了,宫灯照在她的身上,她看着温柔和煦,一如他记忆中在东宫时的样子,似乎看到他来,她抬眸就会雀跃地轻唤:“殿下,你回来了!”

等他再一眨眼,便看到江神聆双手紧捏着书页,薄薄的纸张在她指下褶皱卷曲,她坐着没有动,但看到他后,她脸色刷白,双眼警惕地盯着他。

她曾经多情缱绻的桃花眼,如今只余惊惧与憎恨。

他脑海里贸然浮起一句诗: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司洸心里涌起撕裂般的灼痛,他终于又见到了她,两人仅仅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他能看清她颤动的嘴皮,可他看着江神聆的眼神,他却觉得两人隔得很远。

那是山遥路远、奇峰险峻,他穷尽一世也到不了的距离。

司洸闭眸沉思了一息,再睁开眼,他径直向她走过去。

江神聆甩开手中的书,她抬步往一旁躲闪,他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他稍一用力,就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温香扑面,她却对他又推又打,可她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

他终于又抱住了她,并非梦里随时会消失的幻影,他怀中的是真真实实有血有肉的身体。

司洸低头,下颌在她额角蹭了蹭,她抬手向他脸上打来,他没有躲闪,任由她打。

她水葱似的纤指上留着薄薄的指甲,她的指尖一下便抓破了他的脸庞。

尖锐的疼从脸上刮过,带着入肉几分的血痕,他闻到了血味,但还是由着她打。

总比她伤着自己好。

念南跪在一旁,着急地磕头,声声哀求:“皇上息怒,请皇上息怒。”

玉珠和翡翠早在司洸进来时就退出了厢房。

若竺跪在念南身旁,她被吓出了眼泪,很小声地附和着念南,“皇上饶了小姐吧……”

司洸轻斥:“都滚出去。”

肖佑、肖宁将跪地的两位婢女拖出了厢房,他们不敢多看,赶快关上了房门。

司洸一把抓住江神聆的两只手,他往前走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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