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子返回詹事府,召见詹事宋琦,细细说了今日面圣对答。

宋琦便道:“殿下初入兵部,在此之前未曾专精兵法,更不曾插手国家大事,稍有偏差也算瑕不掩瑜。”

今日诸子百家时的应变也算可以了。

“可我怕父皇失望。”太子叹道。

大禄太子可自称孤、本宫,然为表尊重,面对一干老师时,太子仍以“我”自称,以示亲近。

“人无完人,殿下有进取之心便很好。”宋琦宽慰说,“倘或殿下此刻便展露峥嵘,处处完善,反倒不美。”

一山不容二虎,父子也不行。皇帝犹在春秋鼎盛之际,若太子已成气候,反而容易招致猜忌,转为祸患。

太子一听,心下一松,可依旧愁眉不展,“先生啊,这太子之位,当真令我寝食难安……”

前几年寿王倒了,他难免也起了点心思,积极筹谋。

如今得偿所愿,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愕然发现,当了太子反而还不如只是个皇子时痛快。

他倒是有心向学,奈何兵部上到尚书胡靖,下到各处官吏,一来担心私下与太子结交被皇帝猜忌,二来么,也不乏观望,竟鲜有人肯倾囊相授。

若是寻常父子,直接去问当爹的也就是了,眼见后继有人,为父者必然高兴。

奈何,天家无父子啊!

在父亲之前,他先是皇帝,是一国之君。

皇帝仍龙精虎猛,太子就试图插手调兵,如此急不可耐,所图为何?

太子又说起今日秦放鹤也在,“父皇对我有了防备之心,不使兵部尚书教导也罢,又缘何不使秦子归教我?”

既复立太子,便有詹事府,既有詹事府,那秦子归理应遵循翰林修撰、侍读学士、太子詹事的旧例,又因何连跨两品、直入六部?

这个问题堵在他心里许久,颇感憋屈,只恨无人分说。

他不清楚隋青竹和郭玉安两位少詹事与秦放鹤关系如何,万一面和心不和,在他们面前巴望旁人,平白树敌。

但宋琦不同。

宋琦的孙女是秦放鹤之妻,贤伉俪情深,远近闻名,故有此一问。

宋琦笑得慈祥,却避而不答,“殿下执拗了,世间能为者何其之多,也不止一个秦放鹤,况且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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