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瞬间心跳如擂鼓,背心隐见湿意,口舌发苦。

今日秦侍郎也在,若答不好,董门上下必将轻视,来日焉能助我?

“父皇训诫的是,儿臣受教。”此时此刻,太子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分割成两个人,一人惶恐,一人却声音出奇平静,竟还有余力拼命描补,“儿臣只想着,我朝素来以仁孝治国,且春秋时期孔圣人率弟子奔走,欲平乱世;昔年汉帝独尊儒术,雄风赫赫,威震寰宇,可见也非一味和气…”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秦放鹤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等太子说完,天元帝才嗯了声,似略感欣慰,“你能读出这些,也算把孔孟之言读透了。”

太子忙道:“都是先生教得好,儿臣不敢居功。”

天元帝立刻又跳回到高丽问题,“我朝从不擅干他国事,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援高丽?”

秦放鹤也在等太子的回答,等他封太子后的第一份答卷。

天元帝本人极其胆大心细、富有智慧,这就导致他的思维跳跃性很强,具体表现出来就是对话跨度极大,很可能你还在想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天元帝就已经琢磨到第五个了。

所以想留下好印象,不仅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素质,还要能跟上天元帝的弹跳发射式思维。

一旦他觉得你钝,跟你说话费劲,那就完了。

要敬重,要活跃,方便随时转变自己的立场。

最要紧的是,不能害怕。

但任谁从小被灌输父权、皇权等级观念,面对这么一个轻描淡写间就决定你生死的人,不可能一点都不怕。

秦放鹤清晰地看到太子的喉头滚动了下,“儿臣以为,唇亡齿寒,非是我朝要援高丽,实为护己身。北方蛮夷野心勃勃,屡屡南下犯边,高丽在,尚可分担一二,高丽若亡,北方贼子必挥师中原,届时大禄则无宁日。”

天元帝向后斜依在靠垫上,捏着手串的指头都松了松,“不错,继续说。”

但凡太子开口说什么礼仪道德,这手串就能甩到他脸上去。

听上面的语气变得和软,太子就知道自己这回说对了,胆子也大了些,语言更加流畅,“高丽对我朝素来恭敬,此番若可共同御敌,非但能重创敌人,保我大禄安宁,又可扬我国威,震慑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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