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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前,母亲便提前为纳兰茗准备了用来打点的东西,是一袋金豆子,既好看又方便存放,只是今日一直没派上用场。

可陈姑姑与田太监俱是圣上心腹,哪里会被这样的小恩小惠收买?田太监只笑笑不说话,陈姑姑见这孩子小脸苍白却还强作镇定,遂安慰道:“女郎不必忧心,送女郎回府的轿子已备好了。”

她什么也没说,却轻而易举安抚到了纳兰茗。

送她回府,就是说……圣上不准备怪罪?日后自己还能继续做公主伴读?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纳兰茗老老实实随陈姑姑进了主殿,她全程不敢抬头,跪地行礼,不得帝王允许便不起身。

帝王素来有些小心眼,她的小心眼跟先帝的小心眼还有些不同,先帝纯粹是心胸狭隘,自己无能还要怪旁人太厉害,而帝王嘛,她的小心眼建立于宽广的胸怀之上,只能说是忙里偷闲的恶趣味,逗逗你玩,吓得你体似筛糠再轻拿轻放,前提是你对她有用,并且罪不至死。

换作纳兰珊在这儿,可能得跪个三天三夜,但小孩子嘛,帝王还没跌份儿到同她计较。

“起来吧。”

纳兰茗僵硬起身,没意识到自己已有些同手同脚。

“抬起头来,走近些。”

帝王从来没把除了纳兰珊之外的纳兰氏族人放在眼里,唯一一个出息的纳兰稚,还被傅爻一刀砍了脑袋,剩下的尽是些庸人,根本不足为惧。

反倒是这个小少年,年纪虽小,却如一根迎风挺立的青竹,不似纳兰珊油滑老练,自有一腔风骨。

她的语气与慈爱不沾边,毕竟公主们也没有这种待遇,纳兰茗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继续同手同脚往前走。

在她依言抬头看见帝王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样一句话,这就是皇帝吗?

纳兰茗似乎理解,为何曾祖父每每于家中提及圣上,都是那样一种忌惮的口气了。

圣上并不年轻,也不打扮,与纳兰茗见过的所有同龄的女人尽皆不同,她身着一袭青色常服,只在袖口及衣摆处绣有龙纹花样,但却比盛装打扮满头珠翠的夫人更加耀眼。

不对,纳兰茗想,她不应该用夫人们来与圣上作对比,因为圣上是皇帝,她是凌驾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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