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回到卧房,阎氏还站在床前指着穗和的鼻子骂。

穗和脸上刚恢复一点的血色又尽数退去,人坐在床上,给人的感觉却像坐在一艘摇摇欲坠的船上,随时都会连人带船一起沉入冰冷的海底。

裴砚知上前几步,打断了阎氏的污言秽语:“大嫂非要把人逼死在我的府里才肯罢休吗?”

“你还来说我,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穗和可是你侄媳妇,你让她住你的房间睡你的床,还和她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阎氏一改从前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活像抓到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

裴砚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幽深的眸底怒意隐现。

“我为何会留她在这里,我想我昨晚已经说得明白,大嫂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在这里闹出人命才罢休吗?”

“贞洁面前,人命有什么要紧?”阎氏大声道,“穗和是景修的人,你一个做小叔频频插手侄子房里的事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看中了侄媳妇,要横刀夺爱不成?”

此言一出,房中一片死寂。

阿信惊得瞪大眼睛。

穗和的小脸瞬间白成了雪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自从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小叔床上,她就一直在担心,现在,她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只是没想到,第一盆泼向她和小叔的脏水,会来自于阎氏。

她就算不顾念自己,也该顾念一下小叔的名声吧,何况他们全家还借住在小叔家中。

裴砚知也被阎氏激怒,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脸色阴沉如同风暴将至,眼里甚至闪过了一抹杀意。

“阿信,叫人去西院收拾东西,请大太太一家搬出去另寻别处!”

啊?

阿信都吓懵了,拿不准大人是一时气愤,还是当真。

大太太一家拖家带口的住在这里,突然让他们搬出去,一时间哪里去找住处?

大人是当真的吗?

阎氏也懵了,气愤地冲裴砚知喊:“长嫂如母,我这个当大嫂的不过说你两句,你就要狠心把我们娘儿几个赶出去吗?”

“不是我狠心,是你们从未与我一心。”裴砚知冷冷道,“你儿子堂堂新科状元,又有那攀龙附凤的本事,何愁找不到更好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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