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略微一愣,随即颔首道:“你说。”

穗和酝酿了一下,说:“如果有一件事你非做不可,但需要牺牲另一件事做代价,你会如何选择?”

裴砚知没有立刻回答,从她弥漫着水雾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所以,她一夜没睡,就是因为没办法在两件事之间做抉择吗?

裴砚知想了想,沉声道:“如何选择,要看两件事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违背道德的前提下,你觉得哪个更重要,就舍弃另外一个。”

“如果换作人呢?”穗和又问。

裴砚知本能地想到了妄图娶国公小姐的裴景修。

但这里面显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让她在景修和那人之间如此难以抉择?

裴砚知想不出来,蹙眉淡淡道:“选最爱你的那一个吧!”

穗和怔忡一刻,垂下眼睫道:“多谢小叔,我知道了。”

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父亲。

所以,为了父亲,她要把裴景修让给国公小姐吗?

穗和回去后,独自一人在房里思量了许久。

她不是没读过书的无知妇人,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如果裴景修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再苦苦强撑也是枉然。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裴景修呀!

一个放在心尖上喜欢了三年的人,怎么能说让就让出去呢?

那样的话,和从她身上割下一块肉有什么分别?

她已经经历了和父亲兄长生离死别的痛,现在,还要亲手割舍掉生命中仅剩的光明吗?

倘若这世道对女子没有那么苛刻,或许她离开裴景修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在这个女孩子丢一块手帕都是罪的世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要如何生存。

不离开的话,宋小姐进门后能容得下她吗?

粗使丫头或者低贱的妾室,这就是她最终的命运吗?

为了父亲,她真的要卑微至此吗?

穗和纠结了许久,还是下不定决心。

又过了两日,雀儿跑来告诉她,和裴府隔一条巷子的定西侯府死了一个小妾,是怀着身孕被夫人活活打死的。

妾室命贱如狗,侯府不过赔了她娘家二十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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