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清月在应下薛仁贵的这句话时,其实还并没有希望自己能够有朝一日上战场去。

她在穿越之前学习的理工科知识,也并不足以让她一举跳跃到这个领域。

更不用说,以现代人从未见血的经历,她固然对于大唐开疆拓土的边地战事存有兴趣,却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实际参与。

不错,她正在跟着阿史那卓云习武,可这种习武在功能本质上更趋向于让她体魄强健,到了真遇上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也能有临机应变的资本,却不是以将领的身份出现。

就像她在劝说李素筠和她一起习武的时候,所用的理由也是田猎而不是征战沙场。

还有……

比起远赴边地作战,起码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年纪,最合适的发展路线还是在向刘仁轨请教够了学问之后,尝试着在政治事务中累积足够的参与度,成为母亲的助力。

最好是能在改善民生的举措之上做出些贡献。

她也完全可以想一想,在她所知道的知识之中,有哪些手段能够让大唐的亩产增加,让百姓多吃上几口饭,又有哪种发明能在此时达成,造成足够有震慑力的效果,成为她和母亲两人的政治资本。

就算她的知识储备不够多,那也无疑是一条安全且稳固的路径。

但不管怎么说,薛仁贵这句话,因其暂时忽略掉了她的性别年龄和身份,听起来像是一句格外有分量的祝福。

一份希望她平步青云的祝福。

他所说的“机会”到底是军事上的还是政坛上的,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当她目送着薛仁贵以及那些随行亲卫一并策马远去的时候,她又忽然有几分恍惚。

在她的视线之中,洛阳东郊道旁的槐树将日光切割成了碎片,投在黄沙飞扬的官道之上。在这整片的绿荫之中,唯独颜色鲜明的,正是薛仁贵那匹御赐宝马后头的一道鲜红飘带。

他用作武器的画戟与劲弓都还放在随行的车驾之上,随身佩戴的宝剑却立在那道飘带旁,剑柄上闪着铁器的寒光,恰恰和飘带的颜色相互映衬。

以至于当这一行数人的身影都已模糊成了黄沙之中剪影的时候,这一点鲜红便在李清月的眸光中闪动了一刹。

好像很难形容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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