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非要算起来的话,卢照邻在这几个月里也没闲着。

自打安定公主出海作战之后,他和王勃都被派遣海州,一面督办着白水晶矿的挖掘,一边与太史局中被派遣到此地的人一起修正航海罗盘的形态。

在本就已从李淳风手里倒腾出个大致形态,又随时可以出海测算精准度的情况下,航海罗盘从重心调整、指针稳定到额外制作出一批小型陆用罗盘,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说起来,太史局的工匠还有尝试制作旱罗盘,直接将指针托举在轴上。”

“你们成功了吗?”李清月问道。

卢照邻摇了摇头,“海州一带的工匠技艺都不差,尤其是负责打磨白水晶的那一批,但是用这种方式做旱罗盘,精准度还是不够高。”

“这批工匠中有些还是早年的宫廷匠人后裔,在扬州政变后往北逃难驻扎到此地,但也还缺了些打磨的精准度。按照太史令在寄来的信中说,匠人技艺和术算技法若能结合一下就好了,要是还不行的话,他打算过阵子来试试。”

李清月有一瞬间在想,卢照邻一个好好的文化人没在宫中书局内好好进修,反而被丢到此地来,是不是多少有那么一点屈才,结果下一刻她就听到他说道,“不过在太史令来前,我也在此地打听了点其他的门路。”

“我跟那些匠人往来数月,用教他们算经十书为由混熟了关系,就听他们说起,在海州有户人家姓马,能以铁、木之物为材,制作机关奇巧之物,可惜您也是知道的,这年头的匠人地位不高,自然难以显露名声在外。再加上比较特殊的一点是,这家是个女户。”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李清月还真有点意外了。这么说的话,卢照邻这人还挺有交友本事。

他虽出身范阳卢氏,但显然在和这些社会底层百姓打交道的时候确实没架子,反倒像是来民间采风悠然自得。

但听到后半段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在目光里显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唐代的女户虽然是有,但大多日子过得很窘迫。

她在早年间随同刘仁轨一起走访的时候,就专门看过长安和洛阳的户籍。

在为数不多登记的女户之中,因为衡量标准里的劳动力和田产不足,基本都被归在下下等户中,而且除非是丁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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