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曦光城,虎山区。

距离“地下研究中心”爆炸,还有十分钟。

阴雨绵绵却又拥挤不堪的小吃街道,巨大的霓虹灯广告牌却在城市上空不断闪烁;全息投影、义体义肢、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机器人。

一只渡鸦飞过。

它穿过灯红酒绿的街区,穿过城市机器与跑车的轰鸣。

穿过人们的夜夜笙歌,穿过舞女们的放浪与尖叫。

穿过浊浪阵阵的河水。

飞向虎山区的远郊。

虎山区远郊,极为偏僻处,一个普通的陋巷。

古旧的青石板路,细雨微风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顶黑伞,而在那顶黑伞之后,则紧紧跟随着六个漆黑如墨的长袍。

黑伞轻飘飘地由远而近,六个黑袍则沉默地跟在身后,走向陋巷的尽头。

陋巷的尽头是一处朴素的方院,在周围有些寒碜的棚屋衬托下,显得有些华丽。

院子中有一棵桃树,细雨顺着粉色的桃花滑落,落在院中大大小小的酒坛上。

方院未至,空气中却酿着一股沉郁的酒香。

原来是一处酒家。

黑伞下一声轻哼,身后的黑袍瞬间散开,有人出现在陋巷之外的河面,有人出现在远处棚屋的屋檐,六人以方院为中心,已成合围之势。

一只渡鸦轻轻落在了方院中的雨檐,猩红的眼睛,凝视着雨檐下独自饮酒的中年男子。

他穿了身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眉如远山,眼如日月,看起来极清爽干净,淡然的眼神仿佛大海一般平静深邃。

第一眼看去的时候,似乎只觉得这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前来买酒的客人。

他左手拎着一个酒壶,望着雨幕中桃花默默出神,右手不时从自己的口袋中拣起几粒花生米,丢在嘴中认认真真地咀嚼,再慢饮一口老酒。

仰头,最后一大口酒就下了最后一粒花生,浓烈的味道从喉线沉入暖胃,让他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

而在这声心满意足的叹息响起的时候,那柄黑伞也走进了院门,静静伫立。

中年男子半眯着眼睛,望着漫天纷扬的雨线,随手把空掉的酒壶扔在一边,笑了笑道:“来得真早。”

“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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