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晏殷感觉到痛苦的滋味。

而痛苦却偏偏是所有情绪中,让他最会产生一种自己是个血肉之躯的体验。

因而,在那种炙热高温下的极端躯壳折磨中,晏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吸食痛苦养料的怪物,隐隐生出一种扭曲快意。

可代价是,他不再是从容在握的他。

他的清醒和理智像是剥离了这具快要被烧熟了的身体,浮在高空中,冷漠地注视着披着人皮的“自己”。

而在病榻上的男人,那具失去了清醒理智控制的躯壳,甚至比一些低贱牲畜都要更为服从本能。

恶劣地故意不接住茶水,恶劣地让少女犯错。

看她慌乱抿着嫣红小嘴,张口道歉时,檀口间若隐若现的舌尖粉肉柔软而湿濡……似要舔出唇瓣,又好似勾着人去侵|犯她的唇齿,反复嚼咽她的粉舌与甜汁。

身体恶劣的本质,在美人触碰到之前,就开始不顾这具身体濒临极限,恣意放纵。

隔着帐幔,吴德贵也对病气稍稍忌讳,自然不敢随意入内。

太上皇他老人家这几日受的罪够多了,再将太子身上的病气过了回去,他也于心不忍。

吴德贵询问织雾:“小姐,可需要续第二杯?”

织雾掌心摩擦得滚烫,脑中似乎浸入了一片空白。

可眼下,她更怕吴德贵会因为她过于奇怪的反应,而入内查看……

她心思慌乱地仿佛心口揣了只兔儿,在被对方按住手背无法抽身而出时,只能口中回答:“不……不用。”

少女硬着头皮道:“我在替太子殿下揉身上不适应的穴位……”

说完后,抬眸间对上男人的黑眸,织雾只觉自己疯了。

为了不让吴德贵撞破这一幕,她竟然还撒了谎……

吴德贵再度感到欣慰。

顾小姐这次的确是在安太上皇的心了。

否则,如何能愿意这样放低姿态,主动帮太子纾|解不适?

“太子殿下,顾小姐给太上皇按了之后,太上皇身上酸疼的地方都好许多,想来效果是极好的。”

隔着帐子,吴德贵虽看不见太子面上的表情,却听见太子语气颇为不可捉摸道:“是么?”

“那就烦请妹妹用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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