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太后盛怒,前所未有。

梁珞迦纤细手掌拍过澄金龙柏木高椅扶手,震得在场众人心惊,齐齐躬身行礼道:“太后息怒,国舅大人吉人天相,现禁军已至,必能无碍。”

梁珞迦用一种冰冷奇异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政事堂议政,包括为首的梅砚山:“国舅?你们的意思是,哀家是为了自己兄长在问责你们办事不力?”

太后从未用过如此严苛冷硬口气同辅政们说话,众人心下皆惊惧不敢言语,唯独梅砚山无有异色,一如寻常用老迈但清亮的声线娓娓道:“太后,臣等心系圣上,圣上之亲,亦是国之栋梁,臣等受命辅政,不敢不忧。”

梁珞迦怒极反笑,起身而立,眼中炽光大盛:“梅宰辅,现下出事的不是哀家的兄长,是天子门生。天子门生在天子禁内遭同榜殿试士子刺杀,你难道以为,只是哀家在因私废公寻衅不成?在你眼中,天子的颜面便这样不值一提么?先帝命尔辅政之时,你也这样以为的么?”

这话隐含之意使人脊背发凉,更让人吃惊的是,柔和守内,从不同大臣抗争不与百官驳论的当朝太后,面责首辅过失,用得是不容置疑的语气,选得是不留后路的威严。

梅砚山愣在当场,只对视了一眼那盛怒之下犹如燃烧无有温度火焰的双眼,立即叩跪在地:“太后息怒……太后保重凤体。”

首辅如此,其余人也纷纷跪下齐道:“太后保重。”

梁珞迦很想哭,她想丢掉沉重的凤冠与几重绫罗的锦绣风袍,在皇宫中嚎啕狂奔,跑到梁道玄出事的地方去,看看哥哥到底是死是活。她一颗重重沉沉的痛苦的心,一次次往战栗的身躯上撞,却闯不出也逃不掉,只能撞击的力道越来越沉。

冷静成了艰难的目标,她看着跪在地上,每个都穿着代表朝廷最高荣耀紫色官袍的这些人,忽然就沉住了气。

兄长生死未卜,她不能逞性妄为。

“曹尚书,”梁珞迦施施然坐回椅中,“考生是由礼部核验历纸告身等验明文书无误后才入宫殿试,你有什么话说?”

她平静下来的语气更加阴鸷恐骇,一丝波澜无有,犹如乌云压城的深夜。

曹嶷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名,隔了一瞬,才答道:“本届殿试考生历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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