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沈玉良身上有些他哥哥沈宜的影子。单论这一身簇新的暗锦藏文缎的圆领儒袍套在他身量尚且不足的身上,松鹤之姿已然初现。

国子监历来有不成文规定,学生但凡入门读书之日,四季衣衫袍服,可锦不可绣,可绸不可缎,金玉不应击,文房当朴足。

端庄整洁为上的前提下,不应过多缀饰。可以华丽,但不能太过华丽,可以穿金戴玉,但不能同时穿金戴玉,所带文房简朴充足,不应以炫耀为目的。

要知道能在国子监就读的,有特选的六七品官吏子嗣,也有公卿贵胄的子弟,要攀比起来,实在有辱斯文,也是没个尽头。早年太宗时,国逢盛世,物阜民丰,国子监有两位公卿子弟,虽自己遵守着不言说的规矩,但却让书童华饰夸耀家资,钻了制度的空子。国子监干脆启奏陛下亲断,太宗闻言盛怒,申斥了两位有爵的家主并降阶惩处,给二人于国子监除名。如此一来,今后再无人敢冒犯此无条之例。

梁道玄之前所见沈玉良,都是干净整洁的旧布袍,今日人靠衣装,颇有官家少爷的派头。

他今日骑马跟在梁道玄身后,始终一言不发,沈德顺乘马车,时不时探头出来。

京郊此时浓绿四野六合,却实在溽热难耐,马车轿厢备有冰匣,为也换了一身富贵新衣的沈德顺降温,他好不快活,在入京前休憩的一处车马驿,拉住梁道玄就夸:“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儿子,贴心孝顺,懂得疼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亲爹,预备得如此齐全,光是我和他弟弟那身行头,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一路还请国舅相送,这面子,可够我这老脸吹一辈子了!对了,那车里还有泡在冰水里的西瓜,沙瓤少籽儿,我从前可想都不敢想这玩意儿入口是什么味儿的。”

梁道玄只是熹微笑笑,客气道:“我是北边人,那处有句老话,叫打断骨头连着筋,便是如此了。”

沈德顺很是得意,这时沈玉良走过来,看着笑容亲蔼的梁道玄,冷不防道:“既然如此,为何沈大人没有亲自来见我父亲?”

没等梁道玄开口,沈德顺给自己二儿子的背后来了一巴掌:“浑话!还叫沈大人呢?该叫大哥!”

“不是沈宜不想,是他实在走不开,这两日他有件事不得不办,待办完回来才算。”梁道玄觉得自己这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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