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莲池菡萏层蘼,清波远处,悠宜亭中,梁道玄盯着插了银签的沙红西瓜小块,在融化的冰屑之间泛着甜润的微光。

宋福民见梁道玄始终不用,又唤人来,新沏一壶国舅最爱的谷雨云雾茶,配了几样酸甜格式的果脯,由莲纹高足青瓷盏,绕了西瓜的银托盘一整周。

“来之前沈大人都向你交代过了么?”

梁道玄见左右已离,亭内只剩二人才开口。

“回国舅大人,都已交待清楚,沈大人的器重奴才无以为报,唯有效死命以从。”宋福民垂首恭敬道。

梁道玄点点头:“一会儿免不了要委屈一些你,我要是言语有伤,你多担待。”

“国舅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即便国舅大人真面斥于奴才,奴才也甘之如饴。”

宋福民这样卑微讲话,梁道玄并不受用,他干脆不接,只以目光逡巡小片莲塘和周遭青墙黛瓦的建筑,平静道:“这里是辛大人的私宅,我们只是借用,回去后,莫要向人提及,此事也不干辛大人一分一毫。”

“奴才自当谨记。”

他们说着,远处由辛明安引着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的身影,渐渐在莲叶碧波中显现。

“其实国舅大人直接吩咐就好,奴才自甘赴汤蹈火。今日大人这样自屈,亲自见这二人,我们沈大人也觉委屈了您。”

同样看见来人的宋福民语不传外耳,低声道。

“越是只见眼前利益之人,越不见兔子不撒鹰,要放出利益来,才会眼热咬钩。还有什么比我这个身份更有利诱之益呢?”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这件事有些地方透着古怪,他在未有确定虚实之前,不打算用直截了当的权势压人。如果此事背后真有人推波助澜,那谨慎就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梁道玄说完,头次饮茶,润润喉咙,这时那三人已到近前,辛明安照着父亲和世叔的吩咐办事,他为人忠憨笃实,一个字也不多问,只向梁道玄行礼:“国舅爷,客来了。”

梁道玄很喜欢辛百吉辛公公的这对姐弟养女养子,他们被教养的个性和缓,他不愿这二人牵涉此事当中,只是含笑道:“你爹正到处寻你作帮手,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你去行宫看看,别让他急了。”

“是!我这就去,国舅爷慢用,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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