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云增,艳阳时隐时现,仪英殿氛围凝重,龙脑香醒神怡春,最能静心,却化不开正殿哀肃沉郁。

众人都在屏息静听工部尚书徐照白所述灾情。

“……峨州有百姓三万,尽数受灾,峨州州府青宕城西北城墙遭洪峰冲毁,州内三座县城,桑垠、西陶、上谷……无有幸免于水祸,其余二镇还有高地可暂时躲避,可据西陶跑出的灾民说……西陶县已全县淹没……”

被传至殿内共议的梁道玄心沉且乱,但总算哀痛之余还有冷静。西陶县正是定阳王的封地。

峨州此地可以名称断地形。

其地位于瀚海道与河西道交界,隶属后者。二道由鹄雁山分割界定,山脉以西为瀚海,以东为河西,慈鹿江斩山而过,正穿瀚海道的丹州与河西道的峨州,因是湍河过山,这两州地势也是复杂险要。

陡直山险尽处是,激流拍崖成荒滩。

故而丹州峨州人口少,发展相对落后,尤其峨州,简直就是在多山激流之中掏挖而出的地界,自古困窘难通。

本朝定例明典,王封之地,不可府州。封王之土不能择于一州府城与衙门所在地。昔年太宗宠爱幼子海陵王,欲将其封至民物康阜的鱼米之乡海西道晏州府城南华,遭大臣直斥有违祖宗之法,太宗盛怒,执意而为,群臣跪谏于崇政殿外,三日三夜,最终太宗不得不亲礼下士,收回成命。

此事足以说明,本朝对封王之管束之严,无出其右。

峨州这种地方,有些家资背景的官吏都瞧看不上,却做了封地,也能佐证限王之策绝不是凭空虚言与面上文章。

“峨州府知州朱善同、通判段鄞、长史王仁宁三人,连同州府衙门大小官员共一十七人,与西陶县知县蔡孚一并上奏请罪,诉定阳王私挪人力与工用,致使抢固河堤延期,酿成大祸。”

徐照白说完,仪英殿内唯有沉默。

“依照祖宗之法,定阳王怎有权限擅专赈灾物资与人力?”梅宰执率先开口。

出于护短,梁道玄竭力忍耐才控制住没阴阳他两句:作为政事堂的首辅,难道姓梅的你会不知道,是太后下旨让定阳王协助峨州府便宜从事的么?这话与其说装作不知,倒像是旁敲侧击的问责。

梁道玄正要开口转移话题,却听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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