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还在问话,请大人过目前面的记录。”何仲殷为给自己开脱得远一点,立即命人奉上白纸黑字,话都是两个孩子自己说的,他尚未断理。

读着这份记录,修养得宜气度平顺如徐照白也是眉间似有青筋抖动,梁道玄端坐默察,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

听说这几日春汛来势汹汹,北边慈鹿江自瀚海道过河西道流经鹄雁山这一段情势危急,丹州、峨州州府各连发三道八百里加急,政事堂镇日堂议,目前是打算先将冬收的矿税挪去一部分,抢修疾危的河堤。

徐照白身为工部尚书,河工漕运正是他的职责所在,又身兼政事堂要务,分身乏术,眼周细纹叠着因少睡而积淤的乌青,不知是不是被从工部衙门直接拽到此际来解救惹麻烦的孩子,整个人举手投足有着无需言明的疲惫。

见他捏住证供的手背上青筋都已凸起,不知是不是已气得半死。

白纸黑字,方才小世子或有言语不妥,但那两位口吐污言秽语却是不争事实。

梁道玄这一招当堂记证,可谓狠辣,再一激将,对方即便是先挨打占了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到时候这份证词拿到哪处,也不会有人说小世子姜玹一句不是。

一直以来,朱紫文臣都占据着对宗室的道德制高点,加之本朝对宗室多有防备,使得这一制高点金瓯无缺,是完美的输出掩体。

可这一次,真正读圣贤书却使得斯文扫地的正是这些平常登高下指之人,在他们最擅长站稳的位置反将一军,可想而知效果会有多好。

徐照白怎会不清楚这一点,他缓缓放心堂记,不看两个惹事的孩子,不看何仲殷,只看向始作俑者梁道玄:“这些言语竟出自国子监生员之口,实在致使朝廷颜面无光。”

梁道玄明白徐大人的意思,这是想无限扩大化责任,从而化解小罪的追究。

“今日事发时生员聚集,唯有二人行事,可见国子监仍是文教重地未曾辜负圣上与朝廷的信重。”梁道玄拿出诚挚的笑容和犀利的责任切割落实到个人来应对,“也是为难诸位大人负责承教也还要升堂断案了。”

“分明事理,也是应当教诲。”徐照白以笑回敬,“但不论如何,过几日国子监春生入学,若是让诸位朝臣与宗亲贵胄见此际育才不育德,不堪求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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