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难琢磨的莫过于人心。”

东暖阁内,朱由校坐在宝座上,盯看着垂手而立的董应举,“朕有时就在想啊,为何糟心事这般多,明明朝廷所立规矩众多,这本不应该出现什么意外,可偏偏现实却很残酷,眼下乱的不止中枢朝堂,在大明各地也呈现各种乱。”

董应举听闻此言,心底生出复杂的情绪。

想他沉浮宦海数十载,然步入官场的时间越久,他却越看不透这个官场了。

明明有众多积弊要解决,可是朝中衮衮诸公却都视而不见,就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可现实真的是这样吗?

从万历朝,到泰昌朝,至天启朝,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辽东的建虏叛乱,西南的土司叛乱,北疆的蒙鞑侵袭,地方的民乱暴动,而围绕这些动荡之下,是各地频生的灾情,是各地的苛捐杂税,看起来依旧强盛的大明,实则内忧外患已非常严峻!

“卿家可知朕为何钦定你为钱法侍郎吗?”

见董应举表情复杂,朱由校向前探探身道。

“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董应举收敛心神,抬手朝天子作揖道。

“原因很简单,国库必须开源了!!”

朱由校语气铿锵道:“辽东与西南等地的叛乱镇压,前前后后不知消耗朝廷多少钱粮,但是所取得的进展却差强人意,相较于辽东丢掉的疆域,建虏八旗愈发猖獗,朕其实更心忧的是西南诸地!!”

“奢安之乱产生的影响,不亚于万历朝发生的杨逆(杨应龙)之叛,而西南诸地的局势很复杂,尤其是遍地的土司势力,对于这片土地的统治,造成的危害远比世人想的要大!!”

“或许四川、贵州等地很贫瘠,但是这片土地是属于大明的,一旦朝廷丧失对西南的掌控,则邻近的湖广、江西等地必受冲击!!”

是啊。

董应举生出唏嘘,就现有的形势而言,世人皆被辽东的建虏之叛所忧虑,殊不知西南地界的土司叛乱,如果不能最终镇压下来,那危害远比建虏要大的多。

讲句不好听的。

即便大明控制的辽西前线,最终被建虏悉数侵占,或许会让朝廷很被动,但却不至于动摇国本。

毕竟在关内尚有宣府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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