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静的东暖阁内,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所持那枚白子落在眼前的棋盘上,一旁燃起的灯盏,那团灯火来回晃动,与之对坐的张维贤,明显神态有些不自然,显然思绪并不在这盘棋上。

“英国公,该你落子了。”

见张维贤迟迟举子不落,朱由校笑着端起茶盏,看向张维贤道:“这盘棋,卿家的赢面很大嘛。”

“臣…”

张维贤心下一紧,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朱由校却保持笑意,伸手示意其抓紧落子,张维贤见状,遂故作镇定,细看眼前这盘棋局。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浅浅呷了口茶的朱由校,在瞧见张维贤最终落子处,不由笑着赞许道:“这盘棋朕输了。”

“臣侥幸罢了。”

张维贤忙站起身来,面朝天子作揖行礼道。

“好了,别动不动就起身。”

朱由校将茶盏放下,瞅了眼张维贤:“拢共就下了几盘,朕赢你,你起身,朕输你,你起身,难道朕就这样让你生畏吗?”

其实对张维贤的这种反应,朱由校清楚是怎么回事。

无他。

就是今日在午门处,将一帮硕鼠败类给剥皮填草了,特别是叫内廷的诸掌权太监,一并前去西市观刑,难免会让一些人多想。

“坐吧。”

朱由校撩撩袍袖,伸手捡着白子,轻叹一声道:“自在西苑经历那桩事后,朕就想明白很多,一味地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英国公,你觉得朕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对,是错呢?”

“臣不敢乱言。”

撩袍坐下的张维贤,知晓天子是何意,一边微微低首捡着黑子,一边回道:“陛下乃是天子,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作为大明的臣子,臣岂敢胡乱揣摩。”

“要是人人皆能像英国公这般,大明又何止如此?”

朱由校双眼微眯道:“朕绝非嗜杀之人,可总是有些人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私下干的事啊,别人都不知道,魑魅魍魉横行,硕鼠败类横行,朕想明白了,既然他们敢贪,那朕就敢杀!!”

如何治理这快要崩溃的大明江山,朱由校想了很久,做暴君是必然的事情,凡是敌人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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