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熊廷弼,拜见陛下!”

东暖阁内响起低沉的声音,不时有镣铐碰撞声发出,朱由校坐在宝座上,倚着软垫,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熊廷弼身材高大,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穿着一身干爽囚服,不过略显杂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模样,朱由校便知熊廷弼在天牢处境并不好。

想想也是。

得罪了东林党人,得罪了魏忠贤,处境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免礼吧。”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手指轻敲御案,语气平静的说道,随后看向魏忠贤道:“将镣铐都去掉吧。”

“皇爷…”

魏忠贤有些担忧,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天子的眼神,魏忠贤哪敢多说别的啊,当即便安排人取下熊廷弼的镣铐。

哗~

随着一阵碰撞声响起,沉甸甸的镣铐被取下,内心忐忑且激动的熊廷弼,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天子为何要召见他?

难道要下旨赦免他?

广宁一战遭遇惨败,建虏继窃据辽左、辽南诸卫后,又将辽西多数地域夺占,熊廷弼便获罪下狱,这数载的牢狱生涯,对熊廷弼而言不堪回首。

“知道朕为何要见你吗?”

看着神情复杂的熊廷弼,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语气平静道。

“罪臣愚钝。”

熊廷弼略显犹豫,抬手作揖道:“还请陛下明示。”

看来几年的牢狱生涯,让熊蛮子的脾性有所改变。

朱由校心生感慨,嘴上却说道:“就在昨日,朕即幸西苑却落了水……”

“有人要谋刺陛下?!”

朱由校的话还没讲完,熊廷弼却瞪眼喝道。

“大胆!!”

见熊廷弼御前失仪,魏忠贤忙出言斥道:“熊廷弼……”

“退下,”

朱由校冲魏忠贤摆摆手道,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看着熊廷弼,语气低沉道:“是否为蓄意谋刺,朕自会派人去查,不过昨日落水却让朕明白一个道理。”

熊廷弼沉默了。

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天子居然会遭此祸,在层层森严的守卫下,要说意外,这怎样都说不通。

“别人越是想叫朕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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