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定西王府邸。

主院静悄,夜阑人静。

离主院极远,在花园另侧的偏院,守卫森严,灯火通明。

岑砚坐在椅子上,躺靠着,单手撑着下颌,极随意悠闲的模样。

柳七候在一旁,并着已经回府的徐四,安静等待,并不言语。

是的,等待。

至于等什么……

柳七微微抬了抬头,看着地面的血迹,心想到:快了。

很快,就可以正式开始审问了。

等血再前进大半尺,流到画出的界线上,便可以包扎,再议后续了。

旁边乍然又传来一阵尖锐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烫的滋滋声,柳七眉目不惊。

边上关押的是山匪首领,但烧红的烙铁却不是落到他身上,先从他的两个手下审起,让他在一旁瞧着,挫挫锐气,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不过总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总督……

柳七抬眼,他们的正前方,总督被五花大绑在木架之上,动弹不得,且,左肩还扎着一只利箭。

岑砚踏入这个院子时,亲手拉弓射的。

其实站得挺远。

但弓弦被拉满了,箭头扎穿了手臂,钉在了总督身后的木板上。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比起庄冬卿的伤势,这一箭箭头往手臂内移了两寸,王府的箭头又全是精铁打造,透体而出,总督左臂的骨头应当全碎了。

血流如注。

流淌而下。

岑砚不让人包扎,反而吩咐将总督的口舌绑严实,不想听哼唧得心烦,也防止总督咬舌自尽。

而至于什么时候包扎,等总督的血流到他们跟前就行了。

岑砚亲口吩咐的,线也是他画的。

如若柳七料得不错,一会儿赵爷的徒弟还会来……

和再次被泼醒的总督对视,柳七心知,这才只是开了个头。

对方的口供,恐怕岑砚也并没有多瞧在眼里。

毕竟,是山匪还是私兵,或许对主子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心思几转,柳七再度垂目,静默等待。

“主子,又晕了。”

亲卫报道。

岑砚眼睛都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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