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万州民怨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论是叙州帮还是考察团,显然都没有充分的准备。尤其是群众的不满点居然集中在‘风尘女子、抛头露面’上,这一点更是让买地的吏目感到新鲜——

买地的群众,当然也有对衙门不满的,也有人议论牝鸡司晨,不过,这种事的道理是这样的,如果只有一批,或者一个女娘外出做事做官,那是牝鸡司晨,但倘若所有的女娘,除非家里有钱能交管理费,而且还不怕被扣政审分的那种,都要出门工作的话……那反而谁也不提这事儿了,这家里五十多岁的老娘,都还要被分派去扫大街呢,骂女人出门做事不安分,那不等于是把自家也骂进去了吗?

不说买地自己的风气,便是其余敏地接壤的州县,也没有指着和尚骂秃驴的道理,一般来说,华夏的百姓最突出的一点便是识时务、讲和气,不管私下是怎么议论的,不是极其尖锐的切身利益冲突,那也没有当面打脸的道理。只怕也就是在川蜀这样民众桀骜不驯的地方,才会出现如此百姓群聚攻击义军的事情。

在吴老八看来,真正值得畏惧的,并非是这个所谓黄老的言语,而是他身周凝聚的舆论走向。不过,在叙州帮看来,这毫无疑问是对他们公然的挑衅了,老艾冷笑道,“黄老但讲便是!有什么道理,我们认真听来!”

从黄老的穿着来看,此人应该是有功名在身,且不说家资如何,也是个体面人家,一口夹了乡音的官话,不论是乡亲还是外地人都能听懂——被挑选出来的吏目,有个很重要的标准就是语言天赋要强,他们缺乏外差经验也好,性格缺陷也罢,比起这个十分硬性的要求都不算什么了,毕竟,现在买地处处缺人,什么都好的精英全都群聚考察团了,买地的事情谁来办呢?

从大江一路往上,他们也逐渐熟悉了地方口音,现在虽然土话还说不得,但听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若不然,被本地人骂了还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真和半个聋哑人差不多了。此时听黄老的话,虽然磕磕绊绊,但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买地来的考察团贵客,身份到底如何,这是朝廷的事情,虽然我们川蜀一向是自成一体,没有太多依靠川外的地方,但既然朝廷承认了买地的小宗身份,那我们也当以礼相待。”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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