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才来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倒也不是说没预料到,有一日会和妻子谈到将来的行止,但在叶仲韶想来,怎么也该是在今年年底,至少在此处住了四五个月,看看大家是否都适应,而夫人、昭齐诸女的放脚成果也得了巩固,可以恢复如常之后,方才会和妻子商议未来的动向——若是要回去,那就要尽早动身了,至少他要先回去赶秋闱,不然耽搁一科,可就又是三年。

若是不回去呢,那也不能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永远做个教师,少不得要拉上小姨子一起,为一家人计议个前程出来——这一点,他倒是理直气壮的,沈曼君把他们诓来这里,总不能尽享好处,把他们这些亲戚给抛开不管了罢?

才一个月,这……是不是也太猴急了点,连一点忠臣良将的面子都不装一装了……

叶仲韶心中虽腹诽,但他在太太跟前,底气素来是不足的,再者,他也并不是十分想回去,只是这决定最好不要他来下,因只道,“你说这话,那便是不想回去了?”

沈宛君倒也不否认他的话,而是长叹了一口气,“买活军这里的日子,的确比家里舒服,连娘都说,这里的确好过冬得多。”

一旦抬出孝道来,叶仲韶便立刻溃不成军了,再说……这又有什么可以否认的呢?看看这屋里,雅洁整肃的白漆水泥砖墙,哪怕是二楼,也一样敞亮的层高,还有身下这厚厚的棉褥子,隔了棉褥子还能透上来的淡淡热气……这是烧的暖炕,一夜不过两块蜂窝煤而已,阖家都有热气,但凡江南到了深秋,屋内便是阴冷晦暗,可买活军这里的水泥屋,一旦烧起炕来,屋里硬是就比外头暖和。

母亲年老畏寒,孩子们又都还小,皮肤娇嫩,从前到了冬日,手脚总是难免冻疮,和红皮萝卜似的,惹人怜惜。今年倒好,个个身上都如同火炭一般,既是因为火炕,也是因为穿了买活军这里的秋衣裤,比从前的衣服要保暖得多……

衣食住行,处处都是看得出来的好。叶仲韶平时听妻子和母亲闲聊家计,虽然叶家带来的下人并不多,但此处许多活计,都可以拿去专门的地方做,譬如脏衣,以往一家十口的衣服,若是每日换洗,非得有两三个婆子专门浆洗不可,别的事都管不了,到了冬日,那井水刺骨发冷,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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