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君这一辈子,不是没吃过苦,生儿育女、当家做主的妇人,哪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不说别的,便是生养孩儿,便已经是跌宕起伏了,而日常操持家务,打点田产铺子时,银钱上的盈亏也一样让人惊心动魄。便是平日里,她自奉也绝不是多么的丰足,工作起来自忖亦从没有惜力,但实话说,这几天实在是她记忆中最辛苦的几日!

从离开云县开始,虽然路程上不算是太折腾,但到泉州之后四处走访,还要抽时间整理想法、思绪,以及受访者的言论,每日里乘着马东奔西走,体力上实在是有些支持不住,今晚竟连脸都没有洗,一头栽倒便睡着了,黑甜中被人推了几下,迷迷糊糊正要说话,便听到金主任低沉地说了一句,“祠堂里可能进来人了!”

沈曼君立刻便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睡意不翼而飞,翻身坐了起来,心也跳得厉害,只望着金主任听从她的安排。还好,金主任并不惧怕,只是示意沈曼君躲到她身后去,随后便抽手从包袱中抽出了一根黑棍子,沉声问道,“什么人?!”

对方并未回答,只听得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擦着走来,但又像是风声一般,很难分辨清楚,窗棂外传来了轻轻的刮擦声,像是有人伸了小刀进来,在拨弄窗闩,沈曼君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男女有别,郑专家他们住在祠堂另一翼,就算是听到声音也很难尽快赶来,更何况她们为了安全,是把门窗全都闩好的,声音恐怕也很难传出去——

屋内只有一盏孤灯,连屋子都不能完全照亮,徘徊在熄灭边缘,窗外是一片浓黑,今夜有云,星月不现,沈曼君脑中已掠过了两人被贼人蹂.躏的画面,只金主任还是不慌不忙,脚步轻巧地逼近窗棂,因灯火很黯淡,完全无法传递到窗边,倒也没有影子映在上面,窗外的东西还在刮擦,似乎未曾察觉到她的靠近。

金主任悄然伸手,猛地拉开窗闩,把窗子往外一推,接着院子里猛然爆发出一阵强光,沈曼君毫无准备,乍然间被刺得双目疼痛流泪,偏过头去,又听见院子里传来响亮的‘呜——呜’之声,声音单调刺耳,让人听了打从心底里发毛。

开窗这一下,已经把灯盏给带熄了,在浓黑的深夜里,强光和警报声,仿佛占据了沈曼君所有感官,她完全没有余力思考了,甚至什么别的声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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