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卓珂月吐气开声,双手一翻,稳稳地把杠铃推过胸前,稳定了片刻,再次配合气息,把杠铃举上头顶,确认姿势十分标准之后,才在彻底力竭之前,满意地将杠铃卸到了地上,偏头审视着自己的二头肌,“可以!还行!重量还没跌!——我说宗子,今日贵脚踏贱地,怎么百忙之中,还拨冗来找我们耍子了?”

“呸!你以贾琏自诩也就算了,还敢把我当成金鸳鸯么?”

张宗子坐在一旁的亭子中,一边吃茶一边笑道,“偏做妇人幽怨之态,无非就是想和我扯皮罢了,我告诉你,今日我可是有备而来——喏,这篇文章你看看,够不够格发表到社报上去!”

“怪道今日如此趾高气昂,原来还是带了点好货来的。”卓珂月顿时喜笑颜开,在水盆里洗了手,投起了簇新的棉纱毛巾,一边擦拭着额前的汗珠,一边走到亭子前坐下,叫了声‘陈妈,送我早饭来’,这里便迫不及待地拿起张宗子的文章来看。

“《点评英吉利使团在万国展览会上之文艺表演于华夏戏剧的启发》——这名字略长了些,就叫《王子复仇记的得失》也行,或者直接来个金句,《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开篇就耸动,想不流行都难。你呀你,张宗子,还是这般会取巧,会选材,如今以我们戏曲界来说,都等着这样一篇文章,你这又抢在叶仲韶前头了,还盖过钱受之等大家,叫他们竟越发难以各安其位,怕不是要羞得满面通红了!”

要仔细说的话,他这里有四五门子的话了,先从贵脚踏贱地说起,这是《红楼梦》里贾琏调戏鸳鸯的典故,卓珂月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影射的正是张宗子在谢六姐跟前文臣中的受宠,虽说没有做编辑,但张宗子的选题,经常得到六姐的嘉许,而买活周报的布置下来的重要报道任务,往往是谢六姐钦点张宗子主笔。

这也是绍兴派和吴江那帮亲戚抗衡的底气之一,别看绍兴帮这里,没有叶仲韶、沈君庸这两大系主任坐镇,但仗着六姐的重视,声势却不弱于吴江多少,于戏曲这一道,更是相当有信心,和沈宛君经营的戏社别苗头,也不落多少下风。

这绍兴戏社,如今他们自己叫做枫社的,如今伶工不记,光是剧作家,就有十余人之多,卓珂月肯定算是一个的,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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