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京城到底在搞什么!是要再闹出个靖难不成?我看他们就是想削藩!这人都到锦官城门下了,朝廷还一点动静没有,这是把人都当死人吗?!——那个谁,你过来,再把沿岸那些藩王的下落讲一遍,已经好几日了,可有什么新消息?”

“是……是!回殿下的话,已经派人去白帝城迎候了,信使应当很快这一两日内就能返回,只怕是这两日城外太乱,耽搁住了!”

“哼!都是一帮不中用的东西!”

还没进屋,书房内便传来了声音尖细的呵斥,看来,全百户得到的消息不错,果然蜀王这几日心情大坏,已经难以维持藩王应有的体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敏朝各地的藩王,大约也从来都没什么体统可言的,别看朝廷讳莫如深,民间传得可凶了,什么父子聚麀、什么美人皮肉为杯,反正,什么荒淫无道的事情,落在藩王身上都是极其合理的,凡是藩王受封之所,百姓的呻.吟抱怨更已成为一种常态。

然则,由于当年的靖难之役,导致削藩也成为了一件很敏感的事,皇帝还是不怎么愿意过于约束藩王的行为,除了极其警惕他们造反的愿望,随着朝代传承往后,越来越少把他们封在富贵膏腴之地以外,藩王在封地的举动,朝廷也是不太过问的。这也就造成了大多数藩王天怒人怨的名声,让人很担心改朝换代后他们的下场——全百户作为藩王治下的卑微军官,对于买活军那里传递来的诸多消息中,本能地对延平郡王府的下场印象很深刻:延平郡王父子及时逃走了不假,可留下来的宗室可没好下场,杀的杀,苦役的苦役,听说还找了个地位卑微,和下人一般的庶子,装模作样地搞了什么‘改造反省’,发表文章,把延平郡王的几宗罪在报纸上说得清清楚楚。他估摸着,蜀王就算再讨厌买活军,大概也是看过这些报道的……

说起来,蜀王虽然极其厌恶买活军,但倒是没少用他们的东西……听说万州、叙州方向,常常有奢物贩卖过来,现在进了内院一看,才知道背后的大买家原来是蜀王府。全百户虽然低垂着头,但眼神却是灵活,四处乱看,先瞄到了上手四只雕花外扒的红木脚,便知道蜀王坐的大概是买地那里产的‘沙发’,这个东西售价高昂得很,倒也不是他区区一个百户能买得起的,不过吃不起猪肉,守门时还没见过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