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而治,已经在做完全吞并大江以南的准备了?”

京城,承天门千步廊西侧,五军都督府之旁,六部正对过,一座巍峨森严、门禁严密的官署傲然矗立,其中出入的人丁虽然络绎不绝,但都是满面肃穆,没有丝毫多余的寒暄。这正是这些年来重新攫取大权,正由所谓‘田千岁’田任丘所盘踞的锦衣卫衙门了。

中堂后舍,田任丘的公廨之内,这几年来消瘦清减不少的田千岁,正逐字逐句地读出了密报上的奏文,他玩味而又自嘲地一笑,“哦?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连我们锦衣卫都没有探听到的动静,他们这些沿江的小户人家,反而个个都得知了买活军的大秘密了?”

“大人明鉴!”前来回话的文书额角已经沁出汗珠了,这些年来,田任丘居于上位太久,早已养成了深重威仪,众人受他所慑,在他面前对答几句话便出乖露丑的比比皆是,就这还是回报一般案情,如此的大事,又怎能不让这文书战战兢兢?“小人也觉得,此言不可轻信,买活军做事一向小心,尤其重视保密,岂会把如此重大的消息沿岸传播?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上报备案,并请示大人,此言该如何回复?是否要行文沿岸镇守太监,着他们呵斥震慑,免得如此流言,反而引来江岸板荡?”

这一听,就是精于事务的老文书了,否则,按照职责限定,锦衣卫没有移文镇守太监的道理,各地的镇守太监,都是直接向皇帝回话,而且和锦衣卫也不是一个系统,如此行文未免冒昧。只有老文书心里才是有数:随着国朝承平,锦衣卫在大多数内陆地区,尤其是大江沿岸这种比较少生乱的地方,衙门已经逐渐形同虚设,如今不过是一些世袭老百户领干薪找出身的一个台阶,指望他们办成什么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要说沿岸还有什么能办事的‘特情’——这个词还是和买活军学的——那自然是镇守太监府的人马了,甭管这些人贪不贪,只要是京城直接派出去的,那就还能差使他们办事。

中央要把自己的命令下达到地方贯彻,哪怕只是简单的平复舆论,也得深入依赖嫡系人马,这也是中央地方分权最大的表现,当然,这不是说锦衣卫出了京城就完全无用了,这些年来,锦衣卫的势力急剧扩张,不仅仅在一些重点地区,如盛京、买地,广布耳目,借助特科的扩张,于北方几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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