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不疲倦?自然是疲倦的,可该谈不该谈?孙大人不得不承认,王夫人的做法很对,不但该谈,而且的确应该尽早谈,别看现下疲倦,大家的状态都不好,但此刻注定是未来三天内最有精神的时候了,再往下赶路,到了驿站众人都是疲惫欲死,想要再凑在一起通气,会比现在更不容易。难道真要等大家都去到前线,没有什么回旋可能的时候,再来试着建立默契吗?

“建州贼酋若不是诈病,真乃垂危的话,那当不是建州计谋。”

作为资历最老的辽将,早在皇帝登基之初,就曾被委任巡视九边的孙大人,当仁不让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女金内部,确实不是铁板一块,早年,童奴儿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统一女金身上,还多次仰仗我敏朝边将之势欺压其余部族,又通过婚姻笼络各大姓,如同鞑靼人一般,设帐设妃,各帐王妃并立,背后都有父兄。”

“童奴儿曾多次求取叶赫老女,便可见一斑了,叶赫部一向也最是桀骜不驯,便是因为他们都是海西一脉,和栋鄂一样,惯于自行其是,不耐烦受律法约束,开化入旗罢了。”

这段话很长,也牵扯到了不少边境的局势,若不是精于辽事可能还听不懂,什么叫做开化入旗?难道入旗还是什么值得赞赏的好事儿不成?但是,王夫人和谢向上都没有露出迷惑之色,而是纷纷有会于心,点头称是,谢向上道:

“确实,建州女金能人辈出,各方面建制已经都有雏形,的确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政权,而非是一个部落联合体了,八旗的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比部落制要强得多,从部落制进入牛录制,再到入旗接受严格管理,可以说得上是游牧民到合格士兵的开化,孙老这个词用得好。”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谢向上一句话,就显出了买活军对辽东的野望——若是没有企图,焉能了解得如此详细?孙稚绳心中微微一沉,不过并不惊讶——他早过了会指望运气的年龄,事情总是会往最坏的预计滑落,几乎已经是他接受的人间至理了,是啊……买活军胃口那样大,连南洋都要精细化统治,又怎么会放过辽东呢?

“屈指算来,叶赫、栋鄂部落入旗,不过是十年前的事情,”王夫人也是说道,“彼辈中有多少人把自己的荣辱和盛京绑在一起呢?若童奴儿只是撤出盛京,大家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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