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积水中央,江寒出水长。沉牛答**——如马戒舟航。好一个滟滪堆,真是长江十八险,唯此滩最高啊!此石之大,若是要将它炸掉,小友,不知道又要多少药火呢?”

“这个得看石头的体积了,这一阵子是春汛,滟滪堆江水湍急,根本就无法靠近,要等到秋天枯水的时候,再让会潜水的好汉子,划到它下头去,计算出整块势头的体积,才能确定爆破体积,还有爆破的开凿点。”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已经快到清明时节了,这十数日来,峡口处都是阴雨绵绵,但白帝城码头边撑伞的人却没有多少,大多是披着蓑衣的船夫、苦力们正在来回奔走忙碌,不论如何,人们的号子总比冬日时要多了几分气力和喜色——

春天一向是个充满了希望的季节,前方还有漫长的夏日,秋日的萧瑟还在许久之后,天气一天天的和暖,树上有了新绿,食物逐渐丰富了起来,伴随着农夫的号子,一年的耕作又开始了,而前方叙州、万州的战事也终于告一段落,对白帝城来说,这个春天要比过去的那个严冬,更让人欢喜得多。

“a是啊,跟我一起发音,把嘴张圆,大家看,这个a字,像不像是一个人张开嘴发的音?”

这个春天里,白帝城也出现了不少新的声音,就在码头附近,除了正在讨论‘爆破体积’,讨论药火威力的几个女官之外,不远处便是一个简易的扫盲班——几个买地的女娘,把自己的短发别在脑后,斗笠就搁在脚边,正站在黑板上方突出一小片的草棚下头,往黑板上书写着粉笔字,随后翻过身来,大声地教导着带着斗笠,在细雨中各自拿了树枝,往泥地上写写画画的苦力学生们,“这就是拼音中的a,来,和我说,啊——”

“啊——”

响亮合一的声音,穿过重重雨幕,抵达了秦贞素耳边,她回过头去,略带笑意地看了眼扫盲班——这是买地考察团在白帝城常驻之后新开设的,已经有两个多月了,除了在山顶军营处之外,更多的点位是在码头边,方便揽活的苦力,闲来无事时也能去听听课。

从刚开设时只有寥寥学生,到现在里外层,几个班都十分热闹,凭的全是买地吏目自己的本事,他们的课上得深入浅出,大多数人在一个月后至少都能学会七八个拼音,五十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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