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仓家里真可叫一个家徒四壁。

薛念和沈燃一脚踏进屋子,呛人的尘土气和女人的哭声当即扑面而来。

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妇人病病歪歪靠在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旁边地上还坐着个头发乱糟糟的妇人,两人眼睛通红,哭的天昏地暗。

不远处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拉着一个八九岁女孩的手,满脸焦急。

似乎想劝又不敢劝。

他一眼看见薛念进屋,赶忙拉着女孩跑了过来,“噗通”跪倒磕头。

这男孩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他哽咽道:“少将军,您快救救我爹吧!他们说要拿我爹喂老虎!”

如火的衣襟垂落,薛念俯身扶他起来,态度十分温和:“狗蛋,你先不要急,我带了银两来。”

说着,他对旁边的王严使了个眼色,王严立即叫人抬进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竟是整整一箱白花花的银子。

狗蛋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当下惊得眼睛都直了。

屋里气氛刹那间凝滞了一瞬。

下一刻——

满头花白的老妇人和头发乱糟糟的妇人互相搀扶着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沈燃和薛念面前,对着他们“砰砰”磕响头,口称“恩公”。

这两人就是周满仓的老娘和老婆。

她们这一跪,刚刚才站起来的狗蛋和小女孩又跟着跪了。

薛念毕竟是武将,自幼不喜规矩和繁文缛节,他自己就不爱跪人,当然也不愿人动不动就跪他。

他双手去搀扶周满仓的老娘,而后温言道:“大娘莫要如此,我与满仓同在禁军,自然应当互帮互助。”

同在禁军。一个是统治,虽说没差事,可手下一帮非富即贵的纨绔,这帮人个个都是在军营里横着走的主,薛念作为他们的首领,他跺跺脚,统领头都要大三圈。

另一个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兵,连安置费都可以随便拖欠。

哪里可以同日而语。

沈燃侧头看了薛念一眼,随即上前一同扶住了周满仓的老娘,笑道:“大娘,救人要紧。”

此言一出,周满仓老娘和老婆的哭声同时一滞。

周满仓老娘有些胆怯的看向面前这个生的犹如芙蓉泣露般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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