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看朋友的好戏,不能当面戳他的伤心事当然是有些遗憾的。

秋意泊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坏心眼——嗯,等到张雪休渡完劫,到了大乘期,就把这个幻境送给他,要是他同意,就给全宗门弟子整个新游戏……啧啧。

红袖旖旎在榻,秋意泊随手捉了袖角,只见床单都被染红了一片,他凝眉掀开红袖,便见张雪休双臂上满是伤口,都是新伤——应该是方才弄的。

他或许已经陷入了幻象许久,但一群同窗围着,他不能也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勉力维持一丝理智。至于攻击他……不过是他知道他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攒了许久的愤怒与癫狂需要一个口子发泄出去而已。

秋意泊在床边坐下,灵力一探入张雪休的经脉,就发现他体内的灵气杂乱无章,横冲直撞之下经脉大多破损,算起来也是标准的重伤。

张雪休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不愿意醒来,他甚是觉得这个状态很舒服。那些剧烈的、令人厌恶的痛楚与灼热都离他远去了,已经困扰了他数十年的血来道君的幻象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记忆像是从他身上被轻描淡写的拔除了,他只是他,只是凌霄宗张雪休、凌霄宗雪休真君,而非是血来宫少君,那个白衣血袖的张雪休。

忽然之间,手腕上传来了一道沁凉的灵力,从腕间侵入了他的经脉,在他体内缓缓的游走着,他像是一锅沸腾的水,陡然被加入了几瓢冰水,一切都变得清宁了起来。

……好舒服。

张雪休无意识地想着,这样舒服的感觉似乎持续了许久,又似乎只持续了一个呼吸,那个沁凉的灵力变得微小起来,似乎要远离他了。

不能让它离开。

秋意泊刚松开张雪休的手,就被张雪休猛然擒住了手腕,张雪休的双目已经睁开,却满是茫然,显然神智还未清醒,只依靠本能罢了。张雪休手掌发力,试图将他拖到他身边去,秋意泊佁然不动,张雪休无法,只能靠过来,试图贴到秋意泊身上。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在一旁扔下了一个留影石,然后把张雪休撇开,张雪休不依不饶,又扑了过来,秋意泊再把他撇开……周而复始,直到秋意泊觉得黑历史留存的差不多够了,这才一掌劈昏了张雪休,让他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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