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楚昭在湖边相看,而湖心的沧浪亭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虽是暖日,可到底临湖,湖水沁寒,兼之四面竹帘打起,风吹得人人簌簌。

长公主披一件锦紫元宝纹厚氅,脚边还放着银丝碳盆,涂了丹寇的手敞着在那炭盆上烘烤,嘴里道:“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像他们这边年轻人火气壮,想当年,本宫也是在冬川冷原驰过马的。”

她对面坐着个品红鹊枝纹短襦的妇人,头上戴六翅莲台冠——皇后可戴九翅,安国公主八翅,这六翅,也非一般人能戴的。

此人正是王宰辅正妻范氏。

范氏一边看着那与楚昭相看的女儿,一边正想着措辞该如何应,旁边跻坐在那吃果儿的金提骑夫人却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夫人这说得是哪里话?您平日里难道是不照镜子的?您出去要不说啊,旁人还只当您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呢!”

“你这嘴啊,就是促狭!”

长公主被捧得乐,指着金夫人道。

金夫人却一叠声地应承,直把长公主哄得合不拢嘴。

范氏只在旁边端坐着,心道:果然是不入流的寒门,就跟呷戏里的小丑似的,什么奉承话都说得来。

金夫人也知范氏看不上她,不过无妨,只要今日攀上那国公府,往后她也不必再看这范氏脸色。

她今日也是带着儿郎来跟姜娘子相看的,昨日那四起的流言吓退了绝大部分人家,但却没吓退金家。

想他夫君从前不过是一杀猪的屠户,靠着军功半辈子也就捞了个七品的小门将当当,这官职在她从前老家那是大人物,可在这京城,也就比没功名的白身强。

但若能攀上国公府,国公府里随便漏出一点什么,都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的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富贵。

金夫人这笔账,还是会算的。

至于脸面?

那算什么,还不够他夫君一瓶老酒。

两人的眉眼官司,长公主是不去看的,到她这地位,也不必去奉承谁,虽琅琊王氏清贵,可到底也比不过皇室。

是以,她只左右看看这年轻人相看,只觉这朗日清风、禅香鸟语,甚是合心意。

“嬷嬷,吩咐下去,再端些梨花糕来,啊,还有这核仁片,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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