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气渐暖,验房里虽然仍旧寒气缭绕,但是冰盆里的冰已经开始化了,化开的水铺了个盆底。
孙英揭开白布,露出卿月那张烧的焦黑的脸,五官烧的糊在一处,分辨不出,唯有下巴在验尸时强行卸了下来,并没有推回去,此时嘴巴大张着,可以看到满嘴的黑灰。
孙英拿着细长的竹镊子,拨开已经被割开,还没有缝合的伤口,从死者的咽喉一直拨到腹部。
此时腹内已经没有了鲜血,有一道浅浅的,干涸的暗紫色痕迹从咽喉一直蜿蜒到了胃里。
韩长暮弯下身子,仔细端详:“这个,是什么东西?”
孙英拿细长竹镊子在紫黑色的痕迹上来回拨了拨,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陡然脸色一变,有些不能确定的回道:“像是,什么东西划的,留下的血痕。”
“什么东西能划的这么深?”韩长暮问道。
姚杳探头望了半晌,突然灵光一闪而过,想到了医院里下胃管,继而想到那枚蜡丸,陡然出声道:“大人,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卿月,硬是用什么东西将那枚蜡丸给捅进他的胃里的。”
韩长暮诧异的抬了头。
孙英摇头:“不会,卿月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他又仔细拨了拨那血痕:“这痕迹是死后留下的,可那蜡丸是在卿月的腹中发现的,死人怎么可能将蜡丸吞咽到腹中去了。”
姚杳也抿紧了嘴,苦恼的点点头:“说的也是,那,若是这蜡丸是卿月主动吞下去了,那血痕又是怎么回事?”
孙英仔细看着那道血痕:“方才验尸的时候,并没有这道血痕出现。”他微微一顿,定下了心思道:“不过,这伤势倒是像极了暗器寒冰针留下的,卑职曾验过一具尸身,身体上便有寒冰针留下的伤痕,只是不想这道伤痕是在体内,而这寒冰针造成的死后伤,是尸身从温暖的地方挪到寒冷的地方后数个时辰才会出现,极具有隐秘性。”
韩长暮的神情一凛,微微蹙眉:“本官也听说过寒冰针这种暗器,是龚家的家传功夫,龚家在幽州以北立家,素来与乌罗户部交好,龚家的子弟也从未在京城露过面,龚家的暗器怎么会在两个宫中道人身上留下痕迹?”
他脸色微变,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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