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风萧水寒。

辽东经过了大半年的围战之后,又渐渐恢复平静,无论是农户还是工匠,都情绪冷静,忙里忙外地开始准备过冬的柴火、粮食还有被褥。

对于身处乱世之中的他们而言,能有一个安身之所,能有一个不那么苛刻的主官,能有一片可以耕作以得饱食的土地,就已经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未经历过战乱的人,永远不知道颠沛流离、在生死边缘挣扎是何等的大恐怖,这也是辽东民丁踊跃参军,并且在战斗时有着辽军完全无法比拟的战斗力的原因。

他们有足够的、死战不退的理由。

陈行舟是九月底从辽泽港出发,经过竭石港去到燕京。

跟随他一起来的除了常胜军三百人,还有种彦崇的□□队一百人,航行三天后,在十月初到达的燕京。

一到此地,种彦崇便感觉了前所未有的不同。

燕京紧临大宋,一直是辽国与大宋通商的主要通道,是辽国最繁华城市和税赋来源,但如今,走在城中,感觉到的,却只有死寂与凋敝。

街道上随处可见饿死的乞丐,酒楼街巷,冷冷清清,不见几个客人,街上的人来去匆忙,看到他们这支军队入城时,目光是那样惶恐。

更多的则是流落街头的贫民,他们眸里带着青光,像是野地里绿荧荧狼眼,陈行舟倒是淡定,这种情形他早就见过了。

“他们都是从辽国失地逃亡而来的流民,”陈行舟低声对种彦崇解释,“金人攻城后劫掠的习惯,所以,每当有金人来攻,就会有人逃亡,但他们在流亡之地没有收入,随身带的盘缠也不多,日子一长,便流落街头。”

说到这,他微微一叹“能入城的,还算是有几分家资的人,那城外的流民,又何止是这里的十倍百倍。”

“不止如此,”旁边的一各辽东本地亲卫恨恨道,“为了打女真,他们还加好多税,本来这些年到处大灾,活着都难了,他们还加了征东税,抢走牛马,说是征去送军需,可也没见还回来过!”

“你怎么这么清楚?”种彦崇问了一句,“辽东也收么?”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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