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一睹第一美人的风采,每天也有无数的人被疏影山的阵法所伤,很快宁瑜就把那天遇到的白衣男给忘掉了。

他的秘密基地被他重新打理,又成了放空的最佳场所,能拥有自己的时间,不被打搅真是最棒了。

香浮山庄的生活也不是一成不变,大概是因为春暖花开,最近梅公子到花园的频率变高了,为了迎接梅公子,底下人的活也变多了。

香浮山庄这么大,划分成好几个部分,花园被包括在外院里,外院有管事的人,姓吴,算是宁瑜他们的小领导,吴管事跟许许多多的中层管理一样,自诩手上有一点小权利,经常看底下的家仆不顺眼。

这几天吴管事的要求更加严格,生怕下人们干活不够卖力,冲撞了梅公子,对宁瑜他们吹胡子瞪眼,各种吹毛求疵。

一大早宁瑜就到花园打扫,吴管事警告他,如果在地上看到一片残花败柳,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宁瑜时常想,如果修真界能上网就好了,他就到网络上去发贴子:“顶头上司没有文化还喜欢用成语怎么办。”

宁瑜默默巡视花园,地上有花瓣杂草就清理干净,等到走了一圈,他停下来,在一棵海棠树下站定。

华丰正在给树浇水,华丰的工作也不容易,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都不是凡品,需要不同的雨露灌溉,光是什么花要浇什么水就得记上几十种。

幸好更名贵的品种不在外院,轮不到华丰管,否则更麻烦。

宁瑜招呼华丰:“总是弯腰容易腰椎间盘突出,跟我一起锻炼一下。”

华丰不懂什么是腰椎间盘突出,说:“没有时间休息啊,要浇不完了。”而且锻炼是什么意思,现在哪有时间锻炼。

宁瑜喊不动华丰,没有强求,自己一个人开始原地踏步。

华丰望着他一愣,问:“你这是做什么。”

宁瑜严肃地回答:“做工间操。”

华丰满脸茫然,工间操又是什么玩意,宁瑜每次都有新奇的东西。

宁瑜心里默念着拍子,认认真真做完一遍第九套广播体操,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

这几天高强度地工作,让他腰酸脖子疼,做做操有利于缓解身体的疲劳。

他做完操,这时候吴管事刚好巡逻到这边,看见宁瑜站着,骂道:“就知道偷懒。”

吴管事手里有一条鞭子,据说是一件法器,击打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百发百中,香浮山庄的所有家仆都吃过这条鞭子的苦头。

眼见着吴管事挥舞着鞭子就要教训宁瑜,华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宁瑜倒是淡定,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时候吴管事突然瞪大眼睛,停下动作,大声对宁瑜和华丰说:“公子要来了,你们滚一边去,省得污了公子的眼睛。”

说完,他立即返回,应该是收到传音,去接应梅映容了。

华丰松了口气,赶紧拉着宁瑜躲到一边:“太好了,逃过一劫。”

宁瑜摇摇头。

华丰问:“怎么了,不对吗?”

既然已经得罪了小人,就别指望他不惦记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宁瑜笑了笑,说:“没什么,你的梅公子要来了,开不开心?”

华丰捂住他的嘴:“什么我的梅公子,你可别瞎说。”华丰的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我可不敢高攀。”

明明心里美着呢。

两个人小声说话的功夫,梅映容来了。

最近梅映容经常到花园里散步,散步的同时外加散发魅力,花园里的花朵见到他都惭愧地低下头,飘落得特别多,无形之中增加宁瑜的工作量。

今天又跟平时不同,梅映容怀里抱着一张琴。

琴棋书画,几乎是每个第一美人的标配,梅映容师从天音门,是门主座下的得意弟子,弹得一手好琴。

据说梅映容的琴声有疗愈的作用,听到琴声如闻天音,能提升人的修为,如果悟性高,甚至能突破境界,这也是修真界众人对第一美人趋之若鹜的另一个原因。

宁瑜怀疑这点也是选美加分项,毕竟可以充当奶妈的第一美人比单纯的花瓶有用很多。

梅映容手里的琴古朴沉稳,棕红色的琴身中透着深沉的乌色,线条流畅内敛,望着便让人想起漫漫长夜,宁静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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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这琴跟梅映容本人的气质有点不搭,但宁瑜能看出此琴木料不简单,他见过用明代寺庙拆出来的木头,如今回忆,质感远远不及眼前这张琴。

“海月清辉。”华丰在旁边喃喃地说,他见宁瑜挑眉,主动补充,“这琴的名字。”

宁瑜点点头,果然不是凡俗之物。

梅映容抱着海月清辉,在花树下坐定,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琴弦,音律顺着琴弦流泻而出,比想象中清越。

梅映容试了试音,眉目低垂,开始弹奏。

宁瑜不是特别了解音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只是感觉从里面听到了日月交替,四季变换,人生无常。

梅映容的衣袖与琴音一起在风中摇曳,旁边的花枝轻轻颤动,跃跃欲试想要一起共舞,却又含羞带怯,怕惊扰弹琴之人。

方才宁瑜觉得此琴太深沉,与“海月清辉”这个名字,以及梅映容本人不相配,现在才明白是自己想得太浅。

听着琴音,眼前慢慢展开一副碧海潮生的画面,幽月高悬,清辉铺洒,水天缥缈。

繁花再也不甘寂寞,纷纷挣脱枝头,洋洋洒洒飘落,化作一波一波的海浪,温柔地淹没弹琴之人。

花飞花谢,海月生辉,弹琴之人清冷又姝丽,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

宁瑜心里佩服,旁边的华丰已经看傻了,露出痴呆的傻笑。

这时候曲子到了尾声,海潮澎湃,激荡回响,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漫天花瓣肆意飞舞,恨不得淹没整个天地。

太美了,太好听了,华丰捂着心口,激动得要昏过去,宁瑜本来想鼓掌,但怕发出声音,只能作罢。

吴管事腆着脸上前,绞尽脑汁对梅映容说各种溢美之词,梅映容不需要下人吹马屁,摆摆手让吴管事让开,抱琴起身。

弹奏一曲之后的梅映容比平时更美,眼眸如琉璃,比碧海月辉还要闪耀,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流露出一点点自负,带着“海月清辉”离开花园。

等人走了,躲在旁边听琴的两个人这才敢说话。

“我满足了,现在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无憾了。”华丰像喝醉了酒一样,不肯苏醒。

宁瑜却在想另一件事:“不是说听了梅公子的琴声能提升修为?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华丰不允许任何人质疑梅映容,哪怕是质疑他的琴声都不行,说:“听琴也要看悟性,像你这种修为低微的人自然无法感受琴声中的力量。”

宁瑜身上的一点点修为还是为了能使用小清洁术。

华丰小声嘀咕:“这可真是对牛弹琴了。”

宁瑜问:“难道你就懂了,你不也没有修为?”

华丰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争辩,只是说:“反正我就是听得出公子琴声的好。”

宁瑜叹了口气,说:“我也没说公子弹得不好。”

华丰说:“那你怎么脸色有点黑。”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

宁瑜指着满地的花瓣,幽幽地说:“美则美矣,但打扫起来太痛苦。”

明星在舞台上光鲜亮丽,底下的粉丝□□,谁管散场以后的保洁有多辛苦。

华丰:“……”

花飞满天的确美轮美奂,可留下一地残花,宁瑜刚要自觉行动打扫花瓣,吴管事便折返回来,手里拿着鞭子,指着宁瑜说:“还在偷懒!又被我抓住了吧!”

宁瑜不懂一次都没有的事,何谈“又”,心平气和地说:“我正要开始清理。”

吴管事本来想用鞭子把宁瑜抽一顿,又怕打坏了没人干活,哼了一声,说:“赶紧干活,拖拖沓沓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马月,要是半天之内没有把整个花园清理干净,等着受罚吧。”

他恶狠狠地说:“谁都不准帮他,让他一个人做!”

宁瑜没吭声,旁边的华丰急了,替宁瑜说话:“吴管事,这么大的花园,半天时间不够吧。”

吴管事勾了勾唇角,阴沉地笑:“半天不够么,那就一个时辰吧。”

华丰的脸色变了,还想继续为宁瑜出头,宁瑜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对吴管事说:“我知道了。”

吴管事扬起手里的鞭子,威胁:“一个时辰,整个花园,地上不准有一片花瓣,否则皮开肉绽。”

说完,他哼了一声,走了。

华丰拽着宁瑜,急切地说:“这根本不可能完成啊,你答应他做什么。”

宁瑜平静地说:“不答应立刻吃鞭子,答应了至少晚一个时辰吃鞭子。”

华丰语塞,无言以对。

宁瑜揉揉肩膀,活动胳臂,说:“也不是一定会吃鞭子,开始干活了。”

华丰迷茫地看着他,怎么想也不可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扫完整个花园。

宁瑜消失片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只鸡,胖胖的母鸡被宁瑜抓着,一身羽毛油光水滑,瞪着豆豆眼瞅着人。

华丰不明白:“这是做什么。”

宁瑜把母鸡塞进华丰的手里,说:“帮我抓着。”

华丰连忙抓紧那只鸡,宁瑜一边解释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打纸:“这是厨房大姐自己养的,用完还得还给她。”

宁瑜把那些纸张贴在鸡的脑门上,华丰心念一动,问:“你会画符箓?”

宁瑜说:“当然不会。”画符箓需要修为,至少得筑基吧,他这种哪怕照着描都描不出有作用的符,“找人买的。”

最低微的清洁术符箓,本来是宁瑜花钱请山庄的护卫们画的,打算应急用,这回不得不拿出来了。

宁瑜接过母鸡,母鸡的视线被脑门上的符箓遮挡,顿时陷入慌乱的状态。

宁瑜把母鸡放在地上,刚撒手,鸡就弹射起步,撒丫子狂奔。

母鸡一个劲地在花园里跑,脑门上的清洁术符发挥作用,所到之处,花瓣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鸡拼命地跑,宁瑜在后面悠闲地查漏补缺,母鸡没有走到的地方自己动手打扫一下,人鸡配合,一时之间效率极高。

华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说:“真行啊,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方法的?”

宁瑜深沉地说:“这没什么,在我的家乡很常见。”

他指着前方奔跑的母鸡,说:“这就叫作‘扫地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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