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在刚刚,斐舟已经意识到他可能还没死。
眼前的人也不是鬼。
但这不妨碍他对眼前的人给予最恶毒的诅咒。
然而,他话刚一说出口,耳朵就痛的像是要掉了一般,让他只能快速垫起脚,强忍住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斯哈痛呼声。
十几岁的少年郎,身高才仅到斐然的肩膀,即使踮起脚,个头也不及斐然,何况还是在脚部有伤的情况下。
“松、松手。”
斐舟扭曲着脸叫,手里刚刚想乘势反击的拳头却已松开。
斐然:“爹还死没死?”
斐然说一句咳一下,明明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倒地而亡,但手里的力道却证明他还活着。
斐舟:“早死晚死,你都得死,你还有脸回来。”
即使被斐然拎着耳朵,脸皮痛到变色,斐舟在斐然面前也毫不示弱。
偷走了家里所有钱,趁他不在家,走的潇洒。
现在竟然还有脸回来,如果不是他还有点克制力,斐舟此时最想做的就是狠狠给斐然一拳。
雪越下越大,砸在脸上像是盐粒子,斐然喉咙里的痒意愈发明显。
斐然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转头吐出一口血来。
鲜红的血染在白皑皑的雪上,触目惊心的红。
斐舟手指倏地一紧。
斐然之前……好像……也吐过血……
就这短短的功夫……
斐舟攥紧的拳头像是下一秒就会冲上去揍人,嘴角却缓缓扯大:“怎么,偷了我的钱,却过成这幅烂样子,遭报应了?”
大雪天的,不能在这待了。
斐然吐完之后,觉得舒服了点。
他抹了抹嘴,一棍子敲在斐舟小腿上,再次弯下腰:“上来,我们回家。”
弯起的脊背上,衣衫也是破的,一点也不厚实,甚至能看清里面的烂棉絮,一点也不像是在家里时,用斐舟每次的钱买的最新最厚实最体面的棉衣。
斐舟牙都咬紧了,他倏地撇开眼,不让自己看。
他又不是贱。
“不用你背,谁稀罕,怕不是没钱了,想从我这里哄骗?有用就是你儿子,没用就是你下人,也不知道是谁走前说,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