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义门外,金吾卫武卫越聚越多,城墙上的御林军也人头攒动,到了这一刻,姜离引不引开他们,对怀夕而言已没有差别。

听见塔楼下的国子监侧门也有动静,她忙往昏暗中退一步,裴晏见状也跟她往里走了两步,这方角落可完全遮挡二人,但这么一来,他们瞬间离的极近。

姜离又往后退,可才动半步,背脊便抵在了木墙上。

她扫了眼二人处境,忽觉有些荒诞,只凉凉道:“我回长安两月,如今想来你早已认出了我,后来种种若是为了六年前的旧事,实在不必。”

不远处便是国子监的监生和金吾武卫,姜离压着声音,语气却实在算不得好,平日里她一口一个裴少卿,虽不算热络,却也是极有礼数的,这会儿知晓身份的事被揭破,她的疏离不再掩饰,一切便似回到了六年前。

从前的裴世子寡言,如今的裴晏亦然,见他不答话,姜离又道:“如何认出我的?”

裴晏的面容隐在昏光之中看不真切,“我非有意相瞒,只是若一开始便向你挑明,你只怕不会与我说一句好话。”

姜离讥讽道:“现在便能了?”

裴晏默了默,语气十分平静,“至少你已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

姜离紧抿唇角,“是,你没有恶意,六年前你也没有。”

裴晏又是一默,“当年之事我未曾忘,如今你回长安所谋为何,我亦明白,倘若你信我,当年之事我可尽一份力,你——”

“尽一份力……”

姜离打断他的话,“裴少卿欲如何尽力?我所图事关重大,裴少卿克己慎行,光明磊落,做得出以权谋私的事吗?若做不出,那最好别胡乱许诺。”

姜离一字一顿,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眼下不就在以权谋私吗?”

裴晏定定看着姜离,姜离一噎,直往远处的顺义门城楼看去,裴晏目光在她眉眼间逡巡,“无论你信或不信,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未进大理寺之前,我便寻过旧案卷宗,但可惜,卷宗明面上并无错漏,于医道上的记载晦涩且并不万全。”

顺义门城头灯火通明,戒备愈发森严,姜离收回目光,心底五味陈杂起来。

皇太孙的案子极难,一来其身份敏感,是景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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