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正开着,月白风清,灯火如星河倒影。

贺岁安看着祁不砚俯身低首吻下来,他们的身影在地板上缓缓地交叠到一起,她还躺着,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唇舌轻缓地碰撞。

祁不砚发间的银饰尚未取下来,落到贺岁安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缕缕潮湿和他独特的香气,拂过她的皮肤,引起颤栗。

他耽溺于此。

两唇相碰,舔舐,含吮,难以自控地带过湿润之气。

不自知的情潮弥漫,祁不砚背脊躬弯得更深,伏跪在地板,似很虔诚、贪恋地吻着贺岁安。

*

金锣腾空,晨光绚丽。

贺岁安以往都是辰时这个时间段醒的,由于昨晚太晚休息,今天过了巳时还没醒,呈大字型地躺在床榻,袖摆、裙裾全乱乱的。

整条裙子满是贺岁安睡觉不安分睡出来的褶皱,睡着睡着,她会揉揉鼻梁,抓把脸,再挠挠手腕,又蹬腿,翻个身继续睡。

祁不砚已穿戴整齐,倚坐在房中的椅子,拭擦着骨笛。

毒蛊回到了此处。

红蛇蜷缩在窗台,远远看着像株红花,黑蛇在地板上打滚,身子细长银蛇爬回到祁不砚的靴子,盘成几圈,当银色的链子挂饰。

而紫蜘蛛攀爬在房梁,吐着白色的蛛丝,结成一个又一个网,将飞过来的杂蚊虫黏住,它慢悠悠地过去享受自己的食物。

紫蜘蛛吃完蛛网黏住的杂蚊虫后,贺岁安转醒。

她坐起来。

黑蛇瞄了一眼头发乱成鸡窝似的贺岁安,甩尾巴爬回桌底。

贺岁安坐在床上发呆,有时候刚睡醒会想放空脑子,发呆片刻,她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祁不砚擦完骨笛,将其系挂回自己的蹀躞带间。

他站起身来。

银饰声勾回贺岁安的思绪,她爬下床,洗脸净口,发现长裙被睡得皱巴巴,用手抚了抚,想抚平,谁知抚不平,便不理了。

贺岁安有一段时间没挽蝴蝶髻了,她走到镜子前,抽几条新丝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挽发。

镜子里,贺岁安的脸有很明显的睡痕,两三道。

她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

贺岁安走到祁不砚面前,打了个哈欠:“我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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