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间后,窄小的床榻上只躺着时归一人。

这间医馆的位置隐蔽,周璟承也是看在里面人少方才选在了这里,原还在为时归满身的红疹而头疼,好在老大夫有个小孙女,自幼跟着祖父学医。

不然光老大夫和周璟承在这,又没个能使唤的婢女,连个给时归上药的人都不好找。

周璟承还专门交代了一句:“她身上的疹子可能是吃错了东西引起的,听说她一直碰不得花生,也不知这回是不是因吃错了花生导致的。”

“还有她被人下了药,正是那醒春楼的烈药。”

春|药的药性好解,棘手的反是那满身的风疹。

风疹虽是因吃错了花生而起,但比寻常疹子都要难解,见风就长,自发病起,短短一个时辰,那红疹就比之前多了一倍,几乎覆盖了整个身体,堪堪止在了颈下。

老大夫拿出了压箱多年的药膏,也只是稍稍缓解了时归身上的瘙|痒,露在外面的胳膊腿上还是大片的红肿,轻轻一碰,入手便是清晰的灼烧感。

便是外人摸着都如此,且不知时归又是何等感受。

许是不舒服的缘故,时归昏睡中尚无法安生,几次用力抓挠恶疹,周璟承怕她抓破加重,只能上前扼住她的双手,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被抓乱了衣衫。

时序并不清楚之前的事,如今见女儿虚弱地躺在小榻上,关心与焦急占了上风,让他再无法想旁的了。

他匆匆两步行到榻边,屈膝半跪在脚踏上,一抬眼就能看见女儿泛着红肿的皮肤,也不知是不是风疹蔓延了的缘故,原本白皙的脸上也多了星星点点的红疹。

时归才被喂了安神的药,药里添了软骨安眠的药材,才喝下去不久,她的手脚就开始发软,意识更是昏沉,自然也就没法儿再抬手做抓挠的动作了。

但这也同时让她呼吸愈发微弱起来。

时序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阿归……”他的声音打着颤,手指刚一碰到女儿的侧颊,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时序还想再唤两声,可喉咙里像被塞了棉花一般,除了最开始那一句,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他这半月始终在外奔波,座下的马匹换了几次,连着马鞍都出现了磨损,马鞭长日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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