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正当时归被堆积成山的账本扰得焦头烂额时,几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门一侧缓缓驶入,先是入了顺妃生前的怡华殿,直至傍晚才出,又悄无声息地回了落羽殿。

是夜,帝驾驾临落羽殿,停留近一个时辰。

左右宫人皆被屏退,便是时序也被拦在屋外,也不知里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知皇帝出来时,面上隐有薄怒。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偏回去的路上,皇帝自己先耐不住了,与人愤然道:“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兰茵那丫头都在说些什么胡话,朕看她是昏了头了!”

他一句句数落着周兰茵的不好,可到底为何不好,对方又说了什么惹他不喜的话,从始至终不曾透露出一点,再是气急了,也不过重重拍着身下的软轿。

旁人或许不知道皇帝这又恼火又维护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但对于有女儿的时序来说,皇帝的种种表现,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多半是大公主提出了什么让人费解,又让人不禁怜惜爱护的主意。

该说不说,时序对两人的谈话,也是愈发好奇了。

两日后,皇帝终于允了北地使臣的求见。

可怜北地的使臣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先是当街流浪三天,又是因违背宵禁被下狱数日,好不容易有个能吃能住的小院子了,还是五十来号人挤在一起。

若只是挤挤,就能面见大周皇帝,那也就罢了。

偏偏他们求见的折子送了一回又一回,始终等不来皇帝的回话。

便是下人给他们送去的餐食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头几天还勉强能吃到点肉渣,渐渐的就只有白米饭大炖菜了,到了最后,竟是连馒头米饭都吃不上了。

多少人被这轻慢敷衍的态度弄得心中恼火,然而不等他们发出埋怨,只是面上的表情变了变,守在外面的官员就先下手为强,皮笑肉不笑地与他们说:“诸位大人若是等不及了,也可返回北地,待回了北地,想必一切都能让大人们满意了。”

很显然,大周皇帝根本不稀得接见他们。

说不准这些天的慢待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叫他们知难而退。

若大家伙儿一齐退了也就罢了,偏偏总有那能吃苦的,不声不响地候在屋子里,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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