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时序转头看来,素来冷清的眸子里全是关怀和温润。

“没什么。”时归摇了摇头,忍不住翘起小脚,“就是想喊阿爹了。”

说完,她又莫名觉得高兴,嘿嘿笑了两声,放下车帘,一蹭一蹭地回到时序身边。

见状,时序不禁莞尔。

他抓来时归的双手,借着透进来的亮光细细打量着,前前后后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只见上面狰狞的冻疮已经好了许多,那些容易开裂的疮口消失不见,只余下一些长长短短的疤痕。

而在短短两个月里就能有此成效,时序甚是满意,还打定主意,回府后要给府医看赏。

再有便是——

“早前我跟府医问过,说是阿归的身子有所亏空,多半是要调养一番的。”

“若是服用汤药,可能好得快一点,但我又找宫里的御医问询一番,御医说阿归年纪还小,无需直接下猛药,总归有的是时间,你我也不着急,倒不如改用药膳,一来药性温和许多,二来也少了汤药的苦涩,阿归觉得呢?”

多年来,时序养成了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

对于这个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儿,更是要事无巨细地早早规划,恨不得替她扫平所有阻碍,再把世间所有美好的都捧到她眼前。

时序握着时归的小手,怎么都稀罕不够似的:“说来阿归喜欢什么玩具?之前叫时一他们买来的小物件到底是缺了些精致,等回府了,我再请匠人来给你打新的。”

“还有你之前住的西厢小阁楼,我叫人趁咱们出去时重新翻整了一下,屋里的装饰也全换了新的,阿归再去看看还缺什么,我好叫人快快备齐。”

“还有还有……”

谁能想到,在外不苟言笑的司礼监掌印,私下里竟这般滔滔不绝。

时归侧耳听着,边听边笑,对阿爹的这般作为已是见怪不怪。

她也不打断,无论时序说什么,她都是乖乖巧巧地点着头,直到他将所有的临时起意说完,又把这会子的劲头儿散去了,她才笑吟吟地趴到阿爹身上。

“阿爹——”刻意拉长的尾音又是叫时序心头一颤。

时归掰着手指头,温声道:“阿爹说要服药膳,我都好,都听阿爹的,阿爹定是不会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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