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对那人抱有敌意。

师暄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好奇那人是谁,以宁恪的性子,对人喜怒如此形于色,毕竟少见。

那人已经举着金樽徐徐走近,眉眼挂着笑意,双眸内勾外翘,有狐狸眼的滥滥风情。

袍服迤逦,紫衣乌发,来人生得十分文弱俊秀,但举手投足间,又见武将的飒爽磊落。

虽不能比太子殿下,但在长安,也算得是少见的美男子。

如不是宁恪讨厌他,连师暄妍也几乎要以为,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谦谦君子,可见一个人的皮相能有多迷惑人心。

师暄妍刚对此人有了第一印象,那人举樽便道:“今日只是家宴,那便要恕郑某对太子失礼了。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宁烟屿巍然不动,任由那人自来熟地举樽一饮而尽,脸色寒漠,并不曾理睬他。

师暄妍看向宁恪,他察觉到小娘子打量的目光,终于偏过侧脸,少年男子的面容更为出挑,轮廓深邃,颌骨分明,如刀戟般锋利,更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男人的沉稳之气,总之师暄妍看着,就更觉得英俊。

他道:“行辕的汤泉池去祟气好像有奇效,孤但凡沾了晦气,总爱去泡一泡,太子妃也可以试试。有些污言秽语,腌臜之人,莫听莫见为妙。”

宁恪从来不会如此讥讽一个人,师暄妍再度察觉出,太子殿下对这个郑姓郎君,是真的很不中意啊。

也不知这位郑姓郎君,从前是于何处得罪过太子殿下。

郑郎君被反唇相讥,眼底的笑意果然散尽,阴郁了几分,他沉着脸色,打量起了师暄妍,又道:“这就是妨害了太子殿下的那位天煞妖星,是殿下命中的劫难?当真是——”

“郑勰,”太子语调森然地打断了他的话,“孤劝你慎言。”

师暄妍心头怔忡,郑勰说这样的话,已经很是不把太子放在眼底了,难怪宁恪生怒,就连她听了“天煞妖星”之类的胡言乱语,也忍不住怒上眉梢。

看着佳人罥烟如黛,腮若桃花,端丽的容颜染上了几分薄怒,更添了楚楚秀致,全是为自己一言之故,郑勰得逞了,便也再不觉得太子的话刺耳朵,他风度翩翩地作揖,赔罪道:“小可失言,太子妃勿罪。”

起身时,他又道:“在下郑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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