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秦衡随便寒暄两句便该走了。

但是他这会儿挪不动脚。

他这人只是看起来好商量好相处,实际上瞧着旁人眼底还是有无形的距离。

秦衡是秦家的独子。

其父正值盛年,就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官,从前为他开蒙的师长是先帝的太师。

秦衡的母亲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她一母同胞的长兄承袭了国公府的爵位,还不是什么闲散郡王,这些年滴水不漏,悄然掌握了一方权势。

秦衡读书天分又极高,先生都夸他是那文曲星下凡,生来就是读书做官的料子。

往后前程自不会差。

等今年乡试,他就打算下场考试,不用想也是名列前茅。

平时在外头,攀附他的人,数不胜数。

如此想想,秦衡的确有心高气傲的底气,平时见多了趋炎附势的狗腿子,一眼就能看透对方是不是另有图谋。

因而瞧见李裴对太子这般殷勤,才会如此嗤之以鼻。

秦衡回过神来,瞧着眼前皱着眉捂着鼻子的少年,假惺惺问了句:“殿下没撞疼吧?”

竺玉疼还是疼的。

两人个子差了些,直直撞上他的下巴,鼻尖撞上坚硬的骨头,怎么可能不疼呢?

不过也没那么疼就是了。

竺玉庆幸自己刚才紧紧护住了手里的糕点,李裴排了这么久的队才买上,若是就这样被打翻,她还真是会心疼。

她放下手,鼻头红红的,她又庆幸没撞到鼻梁,真怕给撞断了。

“还好。”她客气地问:“秦兄没事吧?”

秦衡摇了摇头:“我身体结实,经得起撞。”

说着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李裴拢在她肩上的手,亲密无间,好兄弟似的。

这人似乎也没打算推开李裴,仿佛习惯了一样。

秦衡盯着眼前的人,忽然间又发现了件事。

太子似乎日渐圆润,身板还是很清瘦,只是脸颊看起来珠圆玉润,但即便如此,他这样看起来也未折损几分美貌。

反而更…

更勾人了。

秦衡觉得许多人看轻这位太子,不仅是他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庸碌,还有他这总是叫人挪不开眼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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