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旷,白云悠悠。

黄土地上的雪尚未完全化净,马车车轮碾过薄薄的被压实的碎雪,发出滋滋的声响。

冰雪的清寒之气弥漫在空气中,稍稍有些寒冷。马车内却很温暖,炉中烧着顶好的炭,炭的味道不算难闻,是清淡的梅花香。

闻青轻坐在车厢里,拿干净的绢布低头擦拭她的溪午剑。

永年寺里,太子殿下和宋书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是什么,她不用猜就知道。

——外面肯定有死人,很多死人。

溪午剑剑身干净,清光凌凌,映出闻青轻并不愉快的目光。

他们都是来杀殿下的吗。殿下回到京师的这三年,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刺杀?

闻青轻胡乱想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青要山好,青要山上不会有刺客。

“姑娘叹什么气。”令霜问。

“没有什么。”闻青轻摇摇头,收起溪午剑。

车帘被挑开。

“不开心?”闻适在车外听见令霜的话,略有些不放心,进来与闻青轻共乘。

他摸摸闻青轻的头发,说,“是不是车马太颠簸了,轻轻稍忍一会儿,还有二十里就是京师,京师浩大繁华,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有点闷。”她的脸被闷得红红的。

闻青轻想起早上闻适的反应,不是很明白,问:“我昨日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叔父不训斥我吗。”

闻适愣了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闻言欲觉得小侄女乖巧,神色温和,说:“叔父听说你在山上就跟太子殿下要好,殿下教你学剑许多年,也算你半个师父,你们情谊深厚也应该的。”

“你跟我来此,远行千里,叔父总不能再让你不自在。只要太子殿下应允,你们还如往常一样相处就是。”

“只是事关储君,再微末的小事也有许多牵连,你与殿下相处时要谨记礼义规矩,不可逾矩,不可过分亲近,也不能让人抓住错处,给你罗织出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闻适正色道:“京师不比青要山,轻轻,你得时刻记得,殿下是君,不能冒犯,不可不敬,相处时务必恭敬谨慎。”

“是。”闻青轻被他认真的态度吓住,乖巧应声。

原来还有这样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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