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现手上拿了面镜子,左右对着自己照了照,未发现哪里瘦了,只当他们小题大做。

不过老早也明白,不好生按照时辰用饭,在他们这些人家里,都当个大事来看,必是要教导让改了的。之前顾泰见她吃饭只按喜好来,还常不遵时辰,也曾皱过眉训斥,说她年纪小小就养得一身坏习惯,亲自盯了一段时日令她改了才算罢。

司桓肃说这话,大底也是看不过眼。

“还不是因着腿断了不能走动,每日每日的,只能在床上榻上歪着睡着,我能吃得下多少?吃多了克化不动,正经难受,我也没办法。”顾运替自己辩驳了一两句。

吃药吃多了不容易吃饭固然是一个原因,另有她不能跑跳,消化都少了自然而然就吃得少,也是事实。

司桓肃嗤地一笑:“我不逼你,却也不能由着你同这些天一样,晚膳看都不看一眼,漫说我,你难道看不见那位司大奶奶面上发愁么。”

司桓肃是知道怎么辖制人的。

顾运一滞,好歹收了些任性的心思,呐呐:“我省得了,再不那样就是。”总归是吃得下的时候就多吃几口,吃不下的时候就只吃几口,不叫别人挂心。

一向司桓肃过来这里时,屋里丫鬟都自觉去了外头,或就在廊下候着听差,并不杵在主子跟前碍眼。

又都知道司桓肃的身份,伺候时都规规矩矩,无一不屏声静气,怕惹恼了人,别瞧司大人在顾小姐跟前好说好话,却并不是个真好脾气的,对着丫鬟都是眼冷面煞,谁不害怕?

这会儿司桓肃刚来,两人在屋子里数说话,忽然就听见外头下人大声报:

“四小姐过来了!”

四小姐?那位给马下药害她摔跤的四小姐?顾运奇怪,心说怎么这会儿过来,不是说过几日王妃领人来赔罪的么?

她这边还没说话,那头,四小姐同她的丫鬟就打帘子进来。

一个十五六岁,碧环金钗戴了满头的年轻小姐抬着下巴,神情高高在上,

一进来,视线先落在坐在太师椅喝茶了司桓肃身上。

顾运正面坐下炕床上,脚下盖着被子,只是看着楚飞鸾,也并不先开口说话。

楚飞鸾佯装无意,看了司桓肃好几眼,才将视线收回来,而后望向顾运,淡声淡气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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