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砰砰砰。

古董花瓶、青瓷器具被拐杖尽数扫落到地,郁老爷子双眼几乎喷火地望着郁钦州背影离开的方向,拐杖捶地震耳欲聋。

他愤怒地低吼:“长命百岁?我看他就是想要我早点死!我给他挑家世相当、模样出挑的妻子,难道是在害他吗?他怎么敢这么做?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邹管家守在一侧无声叹气,心道,他怎么不敢?

郁钦州和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可不一样。后者日日流连会所,仗着家世为所欲为,一天到晚只顾玩乐。这种常年浸淫在酒池肉林、犬马声色里的纨绔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凡老爷子嗓门大点都会被吓到腿软。

可郁钦州是吗?

郁钦州一回国就把亲爹踹进了监狱,以雷霆手段掌控了整个郁氏。换言之,他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如今还有反抗的资本。早早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更何况,老爷子嘴上说着教养……可郁钦州从六岁起就住在国外,爹不疼娘不爱的,有谁教他?

野蛮生长的人,心比谁都硬。

邹管家有心想劝老爷子,又知道以老爷子的脾气也听不得这些话,只得继续低着脑袋当做无事发生。

照他看,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南洋私人会所坐落在京市北郊,与其他会所的金碧辉煌不同,以茶道出名的南洋会整体环境含蓄清雅。入目是长而幽静的小道,青石板路两侧冬青与一品红交错,腊梅散发着盈盈清香。

推门走进雅室,两三扇雕刻精巧的屏风横出休息间与茶室。红泥炉蓝焰缓缓上升,水声咕噜咕噜沸腾,清淡又久远的茶香逐渐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程渊时长指拎起紫砂茶壶,抬眸间瞥到迈步而来的修长身影,优雅地起手倒茶:“终于来了。”

“看郁哥的样子,心情好像还不错。”翘着二郎腿染着一头灰白短发的男人笑眯眯地说,“可我怎么听说郁老爷子昨天找了樊家那几位喝茶。”

郁钦州瞥了眼面露调侃之色的青年,随手解开西装纽扣弯腰坐下,挽起袖口,语气散漫:“那你就没听说樊家那几个黑着脸离开,车还被堵在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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